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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刘姨安排的。

大抵是考虑到纪南舒在生理期,都是一些清淡但有营养的菜。

纪南舒这段时间,胃口越来越差。

但今晚,难得吃了不少。

吃完,贺砚礼像变戏法一样,从手心变出一对鸽血红耳环,“舒舒,结婚纪念日快乐。”

是少见的极品成色。

纪南舒接过,却又朝他伸出手,“还有呢?”

他在拍卖会上,拍的是成套珠宝。

还有一条项链才对。

而且,这对耳环,明显是项链上的那块宝石切割下来的料子。

这套珠宝,真正值钱的,是项链。

贺砚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解释道:“项链......宁穗说想试戴一下,过两天就还给我,到时候我第一时间拿回来送你。”

“不用了。”

纪南舒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无论是珠宝。

还是男人。

贺砚礼反射弧再长,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真不要了?”

“不要了。”

纪南舒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开口问:“贺砚礼,你说,人心是不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

复杂到——

什么都想要。

贪婪又善变。

贺砚礼,“怎么突然说这个?”

“是不是宁穗要走项链,让你不舒服了?我现在就让她还回来!”

他的这句话,纪南舒并不怀疑真实性。

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不需要。”

她摇头,体力告罄,“我累了,先去睡了。”

“舒舒......”

贺砚礼慌乱地抓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才稍微踏实了一些,几乎讨好地开口:“我的礼物呢?”

“放在你的书桌上了。”

她把捐献纪念证书装进了一个礼盒里,“不过,这份礼物意义有些特殊,你半个月后再打开。”

那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他知道了是她自己的选择,应该也不会再去为难医生。

至于他的心情。

她顾不上了。

贺砚礼没多想,反而以为是她亲手做的礼物,很开心,“好。”

生怕忘记,认真在***上记了待办事项。

——半个月后,拆舒舒的礼物。

这天。

纪南舒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她真切地感觉到,原来电视剧里放的,人死之前,自己会有所感觉,是真的。

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罢工了。

只是,没想到一睁眼,就对上了贺砚礼的那双黑眸。

纪南舒吓了一跳,有些意外,“你没去上班?”

自从宁穗回国后,她已经习惯了贺砚礼的早出晚归。

甚至夜不归宿。

贺砚礼却只是怔怔地盯着她,似她做了什么亏心的大事一样。

仿佛,她才是那个出轨的人。

纪南舒轻轻蹙眉,撑着身体起来,就被贺砚礼一把抱进了怀里。

他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

好像恨不得把她连人带心,整个都揉进骨血里一样。

纪南舒有些发懵,被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你干什么!”

她说话有些虚弱,连愤怒的语气,都像是在撒娇。

贺砚礼力道松了松,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轻轻蹭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抚摸着她的手腕,瓮声道:“舒舒,你的纹身呢?”

纹身——

纪南舒胸口憋闷得慌。

好像有一块吸饱水的海绵堵在那里,让她连呼吸都不畅快。

她突然不想装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泄自己的情绪,猛地推开贺砚礼,定定地看着他,“那你的纹身呢?”

“你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解掉贺砚礼的腕表,露出纹身,贺砚礼对她爱意最深刻时的证明。

那上面的JNS。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NS。

她的姓氏,被一个实心的爱心挡掉了。

她在知道贺砚礼出轨前,就发现了这个。

当时还自以为是,是贺砚礼特意为她改的,想给她一个惊喜。

——爱南舒。

也说得通。

后来才知道。

NS,是宁穗。

被挡掉的那个首字母,是在贺砚礼心里已经变得多余的她。

——爱宁穗。

这才是贺砚礼的本意。

他不遗余力的,玷污着他们长达十年的感情。

不给她留一丝一毫的念想。

纪南舒在问出这个问题前,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

可在看见贺砚礼脸上的闪躲时,她知道了答案。

贺砚礼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握住她的手,笑的温柔,“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傻瓜。”

“爱南舒,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纪南舒险些冷笑出来。

不是我傻。

贺砚礼,是我从未想过你会背叛我。

她无心拆穿什么,“最好是这样。贺砚礼,这个纹身如果是别的意思,我真的会彻底消失。”

“不可能有别的意思。”

贺砚礼保证完,又捏了捏她的脸颊,严肃道:“不过,你就算消失了,我也会掘地三尺找到你。”

“是吗?”

掘地三尺,那确实是能找到。

能挖到她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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