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雪下得很大。
地面白茫茫的一片,开车视线并不好。
刚在红绿灯路口停下,纪南舒的窃听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贺砚礼的声音焦急,“舒舒,刘姨说你出门了,现在雪下的很大,我让司机去接你吧。”
“不要司机。”
她故意为难,“我想你来接我。”
“我......”
贺砚礼迟疑着,“我刚回老宅了,奶奶身体不太舒服,妈让我回来看一趟,本来想叫***一起的,但你和她们一向不对付......”
“那你今晚还能回家吗?”
“要看看情况。”
“好。”
纪南舒无视心口的滞涩,应下了,“知道了。”
其实,和贺家不对付的,何止是她。
曾几何时,贺砚礼比她,还要反感贺家。
连逢年过节,都要她好言相劝,贺砚礼才肯回老宅做做面子功夫。
贺家人不喜欢她。
所以,贺砚礼也不喜欢他们。
可最近一两个月,他经常独自回老宅,频率很高。
还常常过夜。
纪南舒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关键。
她鬼使神差地打着方向盘,往贺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老宅内灯火通明。
但没看见贺家的各位长辈,极尽奢华的大厅里,只有两三个佣人。
看见纪南舒的出现,她们脸上无一例外有些慌张。
“少、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砚礼呢?”
纪南舒环顾四周,“我正好经过,来和他一起回家。”
佣人一个两个都结结巴巴,“少,少爷......”
“啊!”
楼上,隐隐约约传来一道女人的低呼声。
这个声音,纪南舒算不得熟悉,但也不陌生。
她机械地抬脚,一步步地踩着楼梯上去。
就在楼梯口旁。
半掩着的房门内,暧昧的气息几乎要溢出来。
宁穗双腿圈在贺砚礼的腰上,迎着他的动作,面色酡红,“阿礼,喜欢吗?”
“喜欢。”
贺砚礼大手用力拍在她的腿上,留下红印,低声喘息道:“我要是不喜欢,又怎么会在这里?”
动作大开大合。
不一会儿,又换了个十分难言的姿势。
宁穗声音软腻,“那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南舒姐?”
“宁穗!”
贺砚礼冷声警告,“谁允许你和舒舒比的?”
动作却没任何停滞。
宁穗换了个问法,“好嘛,那是和南舒姐做起来舒服,还是和我做?”
“当然是和你了。”
贺砚礼喉结滚动,低头狠狠地吻上她,“她没你***。”
宁穗嗔了他一眼,撒娇道:“你就说和我做爽不爽?”
他满眼***,“爽,简直爽飞了。”
一门之隔外。
纪南舒听着越来越刺耳的污言秽语,遍体生寒。
脚步还未来得及挪开,一股淡淡的石楠花混合着什么东西的味道,飘散出来。
她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涌,飞快下楼,在院子里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深冬的风灌进肺里,她整个人被冷意浸得通透。
有些反胃,但到底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身体也疼得厉害。
她分不清,是被癌症折磨的疼痛,还是别的。
有个佣人端了杯温水出来,“少夫人......”
“谢谢。”
纪南舒道了谢,却没接过来。
她不想再碰这个老宅里的任何东西。
刚才那一幕,让她恶心得慌。
恶心得恨不得立马回家,把自己都搓掉一层皮才行。
她想到什么,问道:“老夫人她们呢?”
“她们、她们......”
佣人硬着头皮想理由,“去国外旅游了。”
屋内,传来皮鞋的脚步声。
伴随着贺砚礼的嗓音,“刚才是谁在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