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薄总好像要和赵氏千金赵婉欣订婚了。”
“真的假的?赵婉欣?那个有名的钢琴家?”
“天呐,我灰姑***梦想破灭了。”
“算了吧,就我们薄总那个冰山脸,再帅再有钱我也不敢觊觎……”
“说的也是,每次汇报工作,我都要吓得发抖。”
……
下午茶时间,薄氏集团总部总裁办。
方明欢拿着杯子刚走进茶水间,就听见行政部的几个员工正聚在茶水间,小声地聊着顶头上司的八卦。
她们看见方明欢进来,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噤了声,只有前台莉莉安龇着个大红唇,意味不明地笑问:“明欢,你是薄总的助理,薄总的事情你最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要订婚了啊?”
方明欢把杯子放在咖啡机底下,按了启动键。
很快,浓郁的咖啡香味飘散开来。
她抬头瞥了一眼莉莉安,因五官过于精致绝美而显得有些冷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需要我去帮你问问薄总么?”
莉莉安讪讪地闭了嘴。
直到方明欢端着咖啡走出茶水间,她才不屑地啐道:“装什么装啊。”
方明欢回到总裁办的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明明办公室里暖气十足,方明欢却感觉周遭慢慢泛起寒意。
两年前,方明欢毕业后成为薄氏集团旗下分公司地产项目部的一名实习生,年后二月,她得到了参加总部年会酒席的邀请函。
在酒席结束后,她醉酒意外爬上了薄氏集团太子爷薄雁廷的床。
当时奶奶需要钱做心脏搭桥手术,手术费十万,她刚实习,只攒了八千块。
所以第二天她在酒店总统套房的大床上醒来,看到身边躺着的英俊十足的男人时,大脑迅速评估了当下的状况和最佳处理方式——在薄雁廷起身穿好衣服正要离开时,她厚着脸皮拉住了他的衣角,说她需要钱。
薄雁廷回头,漆黑的眸子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蔑——他理所当然地把方明欢当成耍手段爬床要钱的女人。
他俯视着她,故意讽刺道:“你觉得你值多少?”
方明欢涨红着脸,手心冒着虚汗:“……九万两千。”
薄雁廷似乎被她有零有整的明码标价逗笑了,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扔她身上,冷嗤道:“我不睡廉价的女人,卡里有五十万。”
方明欢感觉得到薄雁廷的鄙夷,但她需要钱。
她以为这件事情会到此为止,没想到有一天晚上,薄雁廷的黑色轿车在她下班的路上堵住了她,把她被接到之前的那个酒店总统套房。
薄雁廷和她开始保持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
几个月后,方明欢被调到薄氏集团总部的总裁办任总裁行政助理一职。
薄雁廷无疑是大方的,让她搬到了寸土寸金装修奢华的滨江壹号公寓,还会让助理王成送来大额的支票。
刚开始方明欢不肯收,王成扬起职业微笑:“方小姐,这是您应得的,别让薄总不高兴。”
薄雁廷起初一周到公寓找她两三次,基本是来了就做,做完也不留下过夜。
有一次薄雁廷来的时候正赶上方明欢做好饭,他纡尊降贵跟着吃了一点。
再后来来之前薄雁廷会提前告知方明欢,方明欢就准备好饭菜等他来一起吃。
吃完饭,薄雁廷会到书房工作一段时间,结束后再洗澡,然后开始做。
最近薄雁廷来这边更频繁了,有时甚至还会陪方明欢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方明欢看睡着了,他还会把她抱到床上去,也不做,只是抱着睡觉。
大概是类似情侣的相处模式,给了方明欢一些错觉,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摆不上台面的情人,现在可能还要沦落成小三了。
胸口涌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下午薄雁廷并不在公司,她没有询问的机会。
下班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
正值十二月初,受西伯利亚寒流影响,冷空气终于侵袭了津市,整个城市温度骤降,寒风裹挟着粗粝的雨,直冻人的骨头。
晚上方明欢在公寓熬了汤驱寒。
十点钟,她关了火,给薄雁廷拨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听,但不是薄雁廷接的,是个年轻的男声:“嫂子?薄大少爷喝醉了,你来接下他吧。”
没等方明欢问清楚,对方就把电话挂了,随后发来了华宫会所的位置。
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披了件外套,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地下停车场的那台宽大的SUV是薄雁廷送的,薄雁廷送的公寓离公司比较远,有一次她加完班地铁已经停了,暴雨天又不好打车。
薄雁廷那天晚上在公寓里等了她几个小时,等得快把公寓给砸了。
后来逼着她去考了驾照,驾照刚下来就让助理送了一辆车给她开。
她本身对开车这件事有些抗拒,只是有一次上班快迟到了,她才开去公司。
结果下班时好几个同事围着那辆车打量,调侃谁这么壕,开六七百万的车来上班。
方明欢也没想到那辆车那么贵,吓得她赶紧绕道走,等人都走完了才折回来把车开回去。
之后方明欢再也没开过,两人倒是在里面做过几次,方明欢怀疑他买这个大家伙就是为了方便做。
她把车小心地开出停车场,按着导航,朝华宫会所开去。
华宫会所建在津市城南森林公园的半山腰上,毗邻津市最大的别墅区,是津市最高端的会员制休闲***,来这消费的都非富即贵。
方明欢小心翼翼开上静谧的盘山公路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她颤颤巍巍开了四十分钟的,终于到达了华宫会所。
方明欢只穿了一件薄款的白色针织衫,下边穿着修身紧致的牛仔裤和长筒靴,外搭一款米色毛呢外套,在公寓和车里时她还没感到冷意,一下了车,扑了一身冷风,冻得她一哆嗦。
方明欢报了包厢号,像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有服务员过来直接领着她坐专梯去了会所顶层。
顶层的包厢比楼下安静许多,服务员恭敬地将方明欢领到包厢门口,正要帮她推开门,她制止道:“谢谢,我自己进去吧,你可以走了。”
服务员很有眼力见,鞠了鞠躬往后退下了。
方明欢是想着进去之前要不要先给薄雁廷打个电话,她贸然进去,万一惹恼了薄雁廷,不好收场。
她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正踌躇间,突然听到里面有人正说着话朝门口这边走过来。
“薄大少爷,你怎么一晚上心不在焉的?不会是要订婚了,不好和家里养的那个交代吧?”包厢里响起一个年轻的调侃的声音,听着像是刚刚接电话的那个人。
方明欢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躲,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声线冷硬,带着些许醉意,语气嘲讽。
“交代?对一个出来卖的女人什么好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