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现在肿成这样。
楼崇拿着蜡烛,握着脚踝的手掌温度很高,很热,掌心和指腹带着点薄茧,有些粗糙。
他手掌往下移了移,***了下受伤的脚踝,“这里疼吗?”
黎幸忍着疼,点头,“嗯。”
楼崇举着蜡烛,将她的腿抬起来,直接搁在自己膝盖上,
“刚才怎么不说?”
他语调很淡,手上力度适宜的帮她***受伤的位置。
疼痛感有舒缓些许,黎幸靠着床头,抿了下唇,
“刚才没觉得疼。”
楼崇看她一眼,手指指腹擦过脚踝上的皮肤,带着很轻微的触感,力度不重不轻的***着脚踝,
“不疼到难以忍受就不会说出口?”
他口吻很淡,跟平常一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语气,但动作却很温和耐心。
黎幸没说话。
这些年来她几乎一直都是这样。
自从父母去世,跟在外婆身边开始,她已经习惯了受伤自己忍着,即使小时候每次开家长会她都没有父母去,被同龄的朋友在背后偷偷嘲笑,她也从来没有回家跟外婆讲过。
外婆出事后就更加不用说了。
伤了摔了生病了,她都是一个人默默走过来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
蜡烛昏暗的光照在两个人中间,楼崇垂着眸子,烛火将他的五官照的更加立体深刻,他神情很专注,看着她的受伤的脚踝,很轻的按压着。
心口有什么东西无声息地跳动了下。
“谢谢。”
黎幸忽然开口道。
楼崇抬眸看她一眼,没说话,只继续帮她***受伤的脚。
房间空调的制冷很一般,有些热。
浴袍穿在身上也不太舒服,空气里除了劣质的驱蚊香味道、蜡烛燃烧的味道,全部都是浴室味道很浓烈的沐浴露香气。
脚上的疼痛舒缓了很多,黎幸往后靠了靠,
“我好多了。”
她轻声开口,
“先休息吧,不用按了,明天醒了应该就没事了。”
楼崇扣住她要挪开的小腿,捏了一下,表情如常,淡声道,
“你先睡。”
他的意思是,你先睡,我继续按。
“啊,”黎幸眨了下眼睛,有些不自在,“你这样我怎么睡……”
楼崇抬起眼皮看着她,神情很平静,将蜡烛稍微往前拿了下。
“你干什么?”黎幸有些懵,稍稍往后退了退。
蜡烛靠近她这边,将她此刻的表情照亮。
楼崇借着烛光仔细地看了她两秒,又收回,语调散漫道,
“看看你有没有脸红。”
“……”黎幸没说话,想抽回自己的腿。
她往前一动,楼崇的手肘也跟着动了下,蜡烛一瞬间没拿稳,一滴滚烫的蜡油滴落到皮肤上。
黎幸立刻叫了一声。
楼崇将蜡烛拿***回桌上。
“好烫。”黎幸弯腰去看腿上的蜡油,皱起眉。
被蜡油溅到的皮肤上已经有些泛红,但好在位置比较小。
“我看看。”楼崇将窃听电筒照亮,扣着她的小腿去看伤口。
“没事。”黎幸感觉非常奇怪,将被单又往身上盖了盖。
楼崇察觉到她的动作,勾了下唇角,忍不住逗她,
“挡什么,哪里没看过?”
黎幸不理他,将被单盖上,靠着床头,
“我困了。”
楼崇嗯了声,又检查了下她的小腿伤口,握着她的脚踝放置好,
“睡吧,晚安。”
黎幸将被单拉到跟前,将自己完全盖好,看着楼崇起身,走到旁边,将窗帘拉上,直接在沙发上靠着椅背坐下,并没有要上z床的意思。
山上天亮的早,房间的窗帘遮光质量很一般,第二天不到六点黎幸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