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在京城见面仓促,那时我既没有与生父相认,也没有参加殿选,无法确保未来的安稳,不敢贸然提婚事。”
“而如今,我已入了容家,也在朝中得了一官半职,能够给你绝对安稳的未来生活,晚晚,你可愿……与我成亲?”
他这个话题提的过于突然。
哪怕她与容时箐的婚事,曾经在邺城时两家长辈都或玩笑或认真地提过几次,但现在这么措不及防间,他忽而提起这话,也着实让姜映晚微怔了一下。
容时箐也不催她,微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和声说: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需仔细考量,晚晚,先不用着急回答我,待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就好。”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信札,朝着她递了过来。
“今日在来裴府之前就想着,如果能碰巧见到你,这信札就亲手给你,如果不巧遇不见,就让人捎给你。”
姜映晚看了眼,抬手接了过来。
时辰已经不早,容时箐待会还要进宫,他身边的侍从看了眼当天的面色,适时催促着提醒一句:
“大人,快午时了,我们该进宫了。”
姜映晚正想问一句这信札中是什么,听到侍从这话,她话音咽下去,转而催促他先去忙公务。
临走之前,容时箐温声嘱咐她:
“接下来我会一直待在京城,有任何事,随时跟我说。”
“还有,关于婚事,好好考虑,我等你回复。”
……
回到碧水阁,姜映晚打开了信札。
里面装的并不是书信,而是一纸地契。
瞧着这张地契,姜映晚的思绪被扯回三年前她及笄的前一天。
邺城虽也地处富庶,但作为州郡,远不如京城繁华。
她父亲身为皇商,常年走南闯北,每每从外面回到府中后,就喜欢跟她说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久而久之,她便想着,待长大了,就离开家来京城好好玩一段时间。
尝尝京城的美食,看看京城的景色。
亲身体会一下她父亲口中天子脚下的繁华。
所以在及笄礼的前一天,容时箐问她在及笄之后的第一年最想做什么时,她毫不犹豫地说了句:
——想亲自来京城玩一趟。
当时听到她这话,他宠溺笑着跟她说,待她来京城时,一定要喊着他,他跟着她一起来。
还说,等他跟着义父走商回来,就先让人在京城置办一处宅院,这样等以后去京城游玩时,就有自己的府邸。
那个时候,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
她爹娘还未出事。
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也没有离开。
过了及笄礼,她便不再是小孩子,那时姜映晚满心高兴地想着等父母从南江回来,就抽时间来京城游玩。
对于容时箐让人置办宅院的提议,更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可不曾想,那一年,是她最后一次无忧无虑欢欢喜喜地过生辰。
她的及笄礼刚过完三天不到,就传来了父母***之间双双身故的噩耗。
紧随着,是容时箐和他义父音信全无、生死不知的消息。
她那时刚及笄,乍然听到父母身故的音信,觉得天都塌了,骤然大病了一场。
等她病好,已经过去了很久。
问过叔婶之后,才得知容时箐的义父在外出途中不慎重伤,命弦一线,短期内无法回邺城。
再后来,姜家逐渐被旁系掌控,她与外界的往来在无形中少了很多。
收到的容时箐的消息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