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谨果然说到做到。
解除了对我的***。
那些负面的恶评,几乎***间消失殆尽。
唐编辑感慨:“不愧是沈家,动动手指,就差点让咱们公司倒闭……一念之间,又能让咱们起死回生。”
“你跟沈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就那么回事。”
唐编辑一噎,“你不会真的……”我点点头。
当年我搬家的时候,正好赶上梅雨季。
我坐在小货车后排的一堆杂物上。
沈书谨追在后面,声嘶力竭。
“若初,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我可以不去顶尖大学,隔壁大学给的多,你等他们钱到账。”
“我马上就打给你,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那时候的沈书谨,一穷二白。
我说:“沈书谨,我需要很多钱,现在就要。
有人可以给我。
你不要再说了。”
干干净净的沈书谨,一次又一次摔倒在烂泥坑里,狼狈至极。
唐编辑叹了口气,“谁知道他会变成商业巨擘呢……不过他们沈家内斗也挺严重的。
听说他爸爸有好几个***,儿子女儿有***个。”
“能从那种地方拼出来,掌权,也挺不容易。”
是啊,谁也没想到。
沈书谨的梦想,明明是当科学家的。
一周后,我拿到了新的***。
与此同时,影视公司举办了一场晚宴。
只邀请了唐编辑一个人。
我坐在对面的小酒馆里。
窃听突然弹出一张照片。
是一个人的背影。
他西装革履,侧颜俊逸,显然是刚出差回来的沈书谨。
“听说你们结婚了?”
许妍朝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那他回来,怎么来了我这里啊?”
昏暗的灯光,显现出沈书谨优越的轮廓。
我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拉黑了她的微信。
结果下一秒,她换了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
第一句就是:“听说你聋了?”
我僵在原地。
她笑出声,“真是这样啊,怪不得有人告诉我,你戴着***。”
“林若初,骗婚可是犯法的,沈书谨知道你残疾吗?”
我手心出了汗,“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之前是朋友——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她有些不耐烦。
“既然拿了钱,就乖乖待在犄角旮旯里,一定要回来刷存在感吗?”
我突然像被人泼了盆冷水,连声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你怎么知道我拿了钱?”
那个夏天所有不美好的回忆,骤然涌来。
我和许妍朝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子里。
她伺机跑了,留下我,被人痛打一顿。
最后一棍子,落在我耳朵上。
鼓膜穿孔。
后来我***摊子也被人掀了,滚烫的热油浇在了妈妈身上,严重烫伤。
有人给了我十万块钱,威胁我离开。
这件事,只有我和那个人知道。
那头沉默了会儿,许妍朝“啧”了声。
“还是被你猜到了,真麻烦。”
我一直以为是意外。
许妍朝与我同为受害者,所以我不曾怨恨她丢下我逃跑。
可是她却在许多年后,告诉我,我所有的苦难,因她而起。
她笑出声,“一点点小钱,就让你跟狗一样,去了外地。
你要不要再试试?”
我手指发麻。
那十万,最后也没能治好我***烫伤和我的听力。
而报警后,因为缺乏证据,抓不到一个嫌疑人。
她笑出了声,“若初,我教你,打开录音,我承认,那些事,是我做的。”
“有本事,你就报警抓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
录音的时间已经跳到了第三分钟。
她模棱两可的话语,远不足以成为证据。
许妍朝笑得浑身发颤,“你该拿我怎么办呀,林若初。”
“你好可怜。”
“就连喜欢的人,都被我抢走了呢……”那些嘲讽的话语,化作嗡嗡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跟血液的撞击声,融为一体。
……二十分钟后,我推开了宴会厅的门。
在一间天台上,我看到了沈书谨。
他身边坐满了男人。
正一本正经地谈生意。
现场还有很多业内的人。
许妍朝就坐在不远处,跟一群***妹嬉戏打闹。
沈书谨第一眼就看见了我,他看了我一眼,又移开目光。
“沈总,怎么了?”
沈书谨收回视线,语气很淡,“我夫人。”
大家一脸惊奇,“您结婚了?”
“是,她为人腼腆,不太喜欢社交——”下一秒,我直接冲着不远处跟姐妹团聊天的许妍朝走去。
端起泡红酒的巨大冰桶,整个泼在了许妍朝的身上。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了夜空。
诸位老板:“……沈总,您要不要先看看后面?”
沈书谨冲过来的时候,我正抓着许妍朝的头发,摁在沙发上,骨节都泛了白。
“我会把你送进去的。”
“只是早晚的问题。”
我忍着眼泪,说话都在颤抖。
“怕你电话里听不清楚,所以我亲自跑到这里跟你说。”
“许妍朝,你比我多了一双耳朵,希望你能听得清楚。”
体面了半辈子的许妍朝,众目睽睽之下,像条狼狈的落水狗。
凄厉地叫着。
她根本没想到,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
“沈书谨……救救我……”沈书谨把我拽到自己怀里。
“若初,冷静点。”
我被他抱着,扭头瞪着许妍朝,面无表情。
许妍朝吓得瑟缩在角落里,虚张声势道:“哈哈,你说这么大声自己能听到吗?
小聋子,残疾人……沈书谨你被她骗了!”
那一刻,全世界都静了。
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
“不会吧,她是有残障吗?”
“沈书谨娶了她?
不嫌丢人啊?”
“还骗人,是我立刻***。
好恶心啊。”
沈书谨原本护着我头的手,突然摸到了我的***。
我抬起头,对上他怔然的目光。
心里发闷。
“是她说的那样吗?”
他声音很轻,“林若初,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在难捱的沉默里,我忍着眼泪,说:“她说得没错,我耳朵聋了,一句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