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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小花园里的栀子正开的热闹,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甜的花香,正是春末夏初,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也是言晚柠最喜欢的季节。可如今的她躺在闷热的屋子里,只能感受到微风透过窗棂的缝隙带来了一丝丝凉爽。言晚柠想翻个身,奈何自己根本没力气,她想叫人又不知叫谁,自从三天前似雪被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口渴也只能忍着,她知道她就是吼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一个人进来,何况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说话。言晚柠就那么躺着,睡了醒醒了睡,白天和黑夜对她来说是一样的,或许她真的是该死了,可她不甘心,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回家看一看,哪怕一眼,她知道这是奢望,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就这样认命的闭上眼睛,成全了那对狗男女。

言晚柠再次闭上眼睛,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天前。一股甘泉进入喉咙让言晚柠苏醒了过来,言晚柠睁开眼睛看见似雪正用巾子沾了水,滴在了她的嘴唇上,干裂的嘴唇好受了些。言晚柠张了张嘴但说不出话来,似雪见她醒过来又用银勺舀了水,“***喝口水吧!”言晚柠喝了几口水,说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半天都不见人。”似雪没说话,“扶我起来坐会吧,睡得难受。”似雪扶起言晚柠让她靠在大引枕上,言晚柠因为浑身没力气,紧紧抓着似雪的胳膊,似雪哎哟了一声,“怎么了,我抓疼你了。”“没有,是我不小心摔伤了,刚才***碰了一下还有些疼。”似雪笑着说道,言晚柠听她这么说,夺过她的手拉起袖子看了看,上面全是淤青,一条一条的不像是摔伤的,倒像是被人打的。“这怎么回事,谁打你了。”“没事,谁敢打我呀。”

二人正说着话,门咚的一声被人撞开了,接着四五个人走了进来。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自从她搬来紫宸殿,除了杜秋月来看过她几次,就没有任何人登过门了,今日倒是稀奇了。可让她更意外的是进来的人,言晚柠不敢相信,进来时居然是已经死了好几年的堂妹言溶月。“溶儿,怎么是你,你没死。”“大胆,竟然敢诅咒溶妃娘娘。”言溶月还没说话,身边的小宫女就出声阻止道。“溶妃娘娘。”言晚柠呢喃着,“姐姐天天待在这紫宸殿里,不知道外面的事也正常。”然后摆手让众人都出去了,似雪还不想出去,被言溶月的人拖了出去。

众人出去之后,言溶月坐在床边继续说道:“姐姐如今身居高位,过去的事可能都不记得了,可妹妹记得很清楚呀,那个时候我总是跟在姐姐身后,就像个小尾巴一样,姐姐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没有衣服穿姐姐给我衣服穿,我没有首饰戴姐姐给我首饰戴,我好感激呀,我觉得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如今我也有好东西给姐姐了,姐姐给我的不过是些怜悯和施舍,我给姐姐的可是好东西。”“什么”“姐姐别着急,我可是来告诉姐姐好消息的,大伯因为谋反已经被投监了。”“你胡说,父亲怎么可能会谋反。”只这一句就让言晚柠如五雷轰顶,言溶月呵呵笑道:“我就知道姐姐不会信,不但大伯被抓了,大房十五岁以上的男丁都被抓了,三天后就要斩首了。女眷全部没入掖庭,十五岁之下的男丁全部流放岭南,岭南多瘴气,只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若真是谋反怎么可能只抓大房的人不抓二房的人呢。”“因为我们告发有功呀,不但免了罪责还继承了大房所有的家产,如今我父亲已经是御史中丞了。”言晚柠听着岩溶月一字一句的说着,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言溶月赶紧退了几步继续说道:“姐姐别急,还有呢,姐姐的大嫂动了胎气早产,已经是一尸两命了,大伯母就比较幸运了,三天前病死了,倒是少受了许多苦。姐姐的外祖也因为参与谋反,全族被诛三天后一同行刑,临死之前能知道家人的消息,也算是好事,你说是吗?姐姐。”言晚柠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父亲出事她是知道了,也可能会连累大哥和外祖,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居然是二叔做的,言晚柠愣了片刻才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怎样做,父亲对你们不薄,我对你也不薄,为什么要陷害我们。为什么。”“姐姐这是哪里话,我们不过是尽臣子的本分罢了,怎么能说是陷害呢。”“呸,父亲怎么可能谋反,一定是你们,是你们陷害的,我,我要去找皇上,我要去找皇上。”说着就要下床。“姐姐还是清醒清醒吧。”听见这句话,言晚柠停了下来,“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工夫和你说话,你以为这些事都是谁授意的,大伯他好歹也是国丈,没有皇上的授意谁敢动他。”“为什么”“因为这些本来就不是你应得的,皇后的位置本应该就是我的,你霸占了这么久该让位了。”“什么应该是你的。”“哼,也罢,姐姐从小生活顺遂不知人心险恶也不奇怪,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个圈套呀,皇上之所以娶姐姐不过是为了姐姐外祖家的权利,姐姐的小舅舅张怀瑾是禁卫总指挥,负责保卫皇宫,只要禁卫在皇上手里,这皇宫不就在皇上手里了嘛,何况姐姐的外祖性情耿直,先皇绝对想不到,他也会暗中和皇子来往,何况又是三朝元老,朝中多少人是他曾经的部下,他若振臂一呼谁会不从呢。”听到这话,言晚柠一下子瘫在了床上,外祖曾经说过夺嫡凶险异常,能不参与最好不要参与,张家效忠的从来都是皇上,而不是某一个皇子,也就是说谁坐上了皇位张家就效忠谁,而不是扶谁坐上皇位。可就因为她嫁给了陈璟安,又屡屡游说,外祖不得已才答应帮陈璟安,没想到陈璟安过河拆桥,都怪她,都是她把言家和张家都拖进了这个深渊之中。言溶月继续说道:“皇上初登***,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权利怎么能放在外人手里。”“哼,陈璟安是怕自己得位不正,天下人不服吧,”想不到言晚柠能想到这些,言溶月倒是有些意外,“随你怎么说吧,反正皇上就是要杀鸡儆猴,我们不过是顺势而为,这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残害手足,陷害忠良这也叫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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