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云慕月已经恭恭敬敬走到了离得最近的翰林院董翰林家的管家面前,深施一礼道:“请问,董、董寒丫系夫在府上,木学扑才可在拜访研秀文臧撒?”(注:请问董翰林是否在府上,不学末才可否拜访研修文章?)
“......”董管家一脑门的问号,只依稀听明白了前面两个字“请问”,后边的话问的是什么就是一团浆糊了,堂堂的殿试前的笔试甲等第一名,状元郎的头号种子选手,竟然、竟然只会听不会说官话,***着一口流利的西良话!!!
国公府马车本来挑帘的玉手迅速缩回车厢内,仿佛刚刚的挑起,只是清风徐过的一时兴起,贤县主悄然吩咐了一句,马车便得得而行,迅速离开。
有了国公府带头,其他各府的马车如潮水般的涌向各个路口,一眨眼间的功夫便不见了。
董管家讪然的回了一礼,没有回答云举人的话,同样跳上车辕,高喝一声“驾”,也匆匆离开了。
被撂下的云慕月呆若木鸡,完全没想到,以他第一名的成绩,反而不如最后一名受各府的欢迎。
这也怪不得云慕月,西良郡位于大齐最北方,收到入围殿试的信息最迟,动身的时间最后,到达京城的时间最晚,一路风餐露宿,快马加鞭,累死了五匹马,跑散了两个小厮,才堪堪在笔试前一天晚上到达京城。
语言不通,举人们又有意孤立他,自然不可能知道“研修文章”的背后含义,只单纯的想着小心驶得万年船,在殿试前尽快结识一些朝中小吏,以便了解大齐国往年殿试的细节,避免行将踏错惹皇帝不高兴,迁怒整个西良郡人。
此时,乏人问津的云慕月心理落差别提多大了,眼睛里透着说不出的落寞与委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如同被抛弃在雨天里淋湿的小狗。
几个落选的举子幸灾乐祸的围着云慕月看,从上看到下,从前看到后,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如同看着稀奇的动物。
其中一个故作一本正经的拱手施礼道:“云兄,此次圣上出的题目是‘农兴与国运’,胡国以游牧为主,云兄是如何夺魁的?莫不是向圣上建议恢复草场,退耕还牧?”
云慕月脸色憋得通红,对方的问话明显含有敌意,讽刺他西良人的身份。
云慕月急切反驳道:“系良郡身在胡国而心系大齐,侬是大齐纸民,兄台莫浑说,欺了西良人的圈圈之情.......”(注:西良郡身在胡国而心系大齐,兄台莫浑说,欺了西良人的拳拳之情)
云慕月解释的急切,无奈对方并不想听,估计也听不懂,哄堂大笑而起,以发泄没能入围殿试的郁闷。
苏元宝也是犹豫不决。云慕月地处西良,殿试后回西良郡的可能性极大,百顷若是嫁过去,很有可能下半辈子都见不着父母双亲了。
终于有人动了,那个王将军大步流星向云慕月走去,石头的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怼了怼苏元宝,急切道:“老爷,快看,有人下手了,你再不行动,到嘴的鸭子可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