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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许显纯噗通跪在地上,先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感激涕零的说道:“罪臣叩谢陛下不杀之恩。”

朱由检白了他一眼,放下茶杯,压低了声音,徐徐说道:“看在你祖上的份上,朕先不杀你,交你个差事,办好了,朕给你记功,办不好…咱们新账老账一块算,如何?”

眼前的皇帝年龄虽然小,可周身的气势竟然竟然比先皇还要强大。

天呐…

许显纯的喉结耸动了一下,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道:“罪臣必竭力去办。”

“嗯。”

朱由检站起身,面朝着挂在东墙上,太祖高皇帝的画像,似是自言自语的道:

“早些年间。”

“太祖时期的锦衣卫,掌管着监察百官、天下勋贵的差事。”

“他们以不同的身份,分布在大明的各个角落,每天将百官在府中说的话、做的事儿事无巨细的上报给太祖爷,那时候的锦衣卫多风光呦…”

“朕长在宫里,消息闭塞的紧。”

“朝中的某些人,他们巴不得朕成为睁眼瞎,看不见他们在外面做的那些龌龊的事儿。”

“许显纯。”

“朕问你。”

“若是朕恢复了你们锦衣卫监察百官、生杀予夺的权利,你能保证做好朕交代的事儿吗?”

后者愣了愣神,脸上陡然露出一抹潮红良久才问道:“陛下,微臣…微臣能做到哪一步?”

要说锦衣卫何时最为光耀,那莫过于嘉靖年间的陆太保了。

陆炳陪伴着嘉靖皇帝长大,和其是两“奶”同胞。

嘉靖十八年。

陆炳任锦衣卫指挥使,其后先后数次救驾有功,深受嘉靖皇帝的宠爱。

入了皇帝的青眼。

锦衣卫的势力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达到了巅峰,那真叫锦衣夜行,朝中百官无一人敢惹。

反观现在。

历经数位皇帝。

文人渐渐占据了话语权。

那些遭大瘟的家伙不遗余力的将帽子一顶顶的扣在锦衣卫的头上,逐渐削弱了他们的势力和权利,甚至于,现在几乎成了专职看门狗了。

锦衣夜行。

皇权特许。

皇帝要是不划出个道道来,许显纯怕自己被那些文官玩死。

朱由检想了想,悠悠说道:“朕知道这是一份苦差事。办好了,朕不吝恩赏。”

“第一,朕要知道他们每天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儿。”

“第二,朕要知道他们家里有多少财产,存放的位置。”

“第三,朕要知道他们家里有多少人丁、姻亲家族有哪些。”

“就这三点。”

“朕只要结果,不问过程,弹劾你的话朕一概不听,弹劾你的奏折朕一律留中,如何可好。”

“微臣叩谢陛下天恩,定好生办差,不负皇恩浩荡!”

许显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开玩笑。

如此条件他岂有不答应之理。

此前。

若是自己有这么大权利,何必去依附魏忠贤那条老狗呢?

“嗯。”朱由检满意的笑了,他走到东墙处,拿下挂在上面的天子剑,对许显纯道:“田尔耕已经被朕收拾了,今儿着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赏蟒袍,赐天子剑,事急可行先斩后奏之权,以后你当好生办事儿,别辜负了朕的苦心。”

许显纯膝行着到了朱由检面前,双手高举接过了天子剑,任由小***给他披上了象征着身份的蟒袍,随即高声说道:“臣定不辱命!”

“去吧。”

朱由检摆了摆手。

“遵旨。”

许显纯意气风发,扭扭达达的走了。

望着前者的背影,朱由检想了想对门外说道:“去看看,王德化回来了没有。”

“皇爷,奴婢在呢。”

王德化弓着腰从门外走了进来。

朱由检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复用孙承宗为兵部左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内阁辅政。”

“另外。”

“到英国公府上去传旨,三天后朕要在西郊校验三军,不得有误。”

“这…”王德化没有起身,善意提醒道:“皇爷,请恕奴婢多嘴。”

“兵部左侍郎为当朝正三品大员,按理来说应由吏部举荐,百官庭推后,方能任用。”

“要不…”

“奴婢先让外朝议一议?”

朱由检冷眼看着他,忽然笑了。

“王德化。”

“刚吃了几天饱饭,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嘛?”

王德化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就磕头。

“奴婢不敢。”

“不敢?”朱由检脸色愈来愈冷,沉声道:“你这阉人胆子太大了,还想左右朕的想法?莫非当朕舍不得杀你吗?”

言语间。。

朱由检眼中杀机毕现,他知道,眼前这个老***不是什么好鸟。

大家都说曹化淳是个二五仔,是打开京门,迎接闯王李自成入京的大汉奸。

实则不然。

崇祯十一年。

任司礼监秉笔、东厂提督、总提督京营戎政的曹化淳因病乞准告假还乡,向崇祯帝连上三疏。

上面说的无非是:

我亲爱的大明皇帝陛下。咱老曹已经年迈体衰了,一到阴天下雨就拉拉尿,基本算是废了。

您能不能看在老曹鞍前马后多年的份上,放老曹回家养老,咱感谢你八辈祖宗云云。

次年。

崇祯皇帝批准了辞呈,放曹化淳归家去了。

有一句话咋说来着?

哦。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六年后。

有人跑到曹化淳家,对正在洗尿戒子的曹化淳说道:

“老曹啊,听人说你打开京门放闯王入京了?他赏你多少金银,给了多少买卖?分我点呗。”

曹化淳也发蒙啊,赶忙上书为自己辩解,可他哪斗得过那些遭大瘟的书生?

于是。

老曹这个背锅侠当定了,直到死曹化淳都不明白,自己和东林党人相交莫逆,对方为何如此害自己。

巧了。

缘由朱由检知道。

王德化和东林党人相互勾结,眼见情况不对,赶忙率众开门迎接闯王入京了。

他们跪在路边。

谄媚的看着李自成,希望对方给他们一些活路。

李自成十分和蔼的烤了他们一下午,将这群汉奸最后的价值榨干后,无情的抛弃了他们。

小二哥又不是傻子,怎会让卖主求荣之人跟着自己呢。

于是乎。

东林党人愤怒了。

士可杀不可辱。

人都说投降输一半,你咋把我们裤衩子都抢去了?臭不要脸滴。

我们要挺直了腰板,高举仁义道德的口号讨伐李自成。

我们是华夏子民,是大明“忠心耿耿”的重臣,此等泱泱大国岂可受他人之辱?

我们要反三俗!!!

额…

“忠心耿耿”的他们就投靠了后金,心甘情愿的向建奴俯首称臣了。

后来。

修明史的时候。

东林党人竭尽全力的美化自己,连开城迎贼那点事儿都抹去了。

毕竟。

他们还有子孙后代,遗臭万年的名声可不能落在自己脑袋上。

而曹化淳是个***,家里别说孩子了,猴儿都没有一只。

因此。

东林党人口诛笔伐,将曹化淳死死地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大家朋朋友友的。

偶尔背个锅不犯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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