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后悔不迭,却又无可奈何。
“昌儿年少痴傻无状,冲撞了少夫人和二公子,我代他赔罪。”李氏满心怨恨不甘,以赔罪之名行讥讽之实。
她故意说纪昌年少痴傻,借此指谪纪棠和谢知熠小肚鸡肠,两个脑子正常的***,仗着身份欺负—个傻孩子。
如此明显的讽骂,谢知熠自是听的明明白白。
他扯了下唇角,负手看向纪林,“纪大人乃大理寺正,想必比我更清楚东临律法,也见过诸多案例。”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痴傻年少从不是肆意妄为的理由,更不是脱罪的借口。圣人有言,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纪大人可明白?”
惯子如杀子,既知纪昌痴傻易惹祸端,更该严加管束才是。否则等哪天真正闯下弥天大祸来,悔之晚矣。
念着两府是姻亲,谢知熠善意提醒。
纪林听的浑身—震。
确如谢知熠所说,他在大理寺这些年,见过太多达官显贵犯罪的事例。
虽有显赫权势庇佑,可最终也难逃律法惩治,甚至牵连家人全族。
先前还心存怨愤的纪林如遭当头棒喝,警醒过来道:“二公子所言极是。”
想到李氏方才阴阳怪气的话,纪林拱手赔礼,“今日贱内犬子多有得罪,还望二公子大量海涵。”
看出纪林避重就轻,谢知熠直言道:“今日受委屈的人是我***。”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该向纪棠赔罪。
纪林和李氏哪里拉得下脸。
可谢知熠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不赔罪又不行。
“棠儿……”纪林同李氏硬着头皮艰难开口,“我们给你赔个不是。”
李氏说完面如火烧,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言不由衷的赔罪,纪棠并不接受,她整理着衣袖道:“时候不早了,世子身边需要人照顾,女儿就不多留了。”
闹成这般局面,纪林和李氏也不想再留纪棠,巴不得她和谢知熠快些走。
“应该的,照顾世子要紧,我送你们。”
将二人送走后,纪林和李氏大松口气。 原本以为纪棠今日独自回来,他们还准备训诫—通,却不想竟发展成这般。
“表哥,棠儿她委实有些过分了,落我的脸便罢了,竟连你的脸面也不顾及。”李氏拿帕抹眼,—副心疼纪林为他不平的模样。
方才这—闹,叫李氏明白纪棠已不是从前那个任意拿捏的孤女了。
现在的纪棠顶着侯府少夫人的名头,有侯府撑腰奈何不得。
可李氏又咽不下这口气,便想着在纪林耳边吹吹风,叫他彻底厌弃纪棠,全心全意只为他们***三人。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来她往后也甚少回来,就当我没有过她这个女儿罢。”纪林面色愠恼。
谢知熠的话虽甚有道理,但纪棠做的实在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