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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分别许过三个愿望。
一是和谢俞考上同一所大学。
二是希望谢俞答应我的告白。
三是和谢俞永远不见。
我许第二个愿望的那天。
谢俞精心筹划着向别人告白。
他要告白的人对我一脸嫌恶。
“我最讨厌兄弟***了。”
“有这种女生陪在你身边,我可不答应。”
谢俞很爽快,“那我叫她滚。”
我在答案前夕出国,一滚就是十年。
只是最后一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再次相遇。
谢俞死死抓住我的手,“别再走了好吗?”
.
舞池晃荡中。
我看见了谢俞。
他从刚开始不可思议,到很快扒开人群,向我走来。
露天酒吧的灯光昏暗绚丽
面前男人眸光偏执,紧扣住我的手。
“许清悦?”
“这些年你到底去哪儿了?”
十年不见。
一口烈酒被我压在舌根,慢慢咽下。
身后高大的男人很快替我解除了手腕上的桎梏,“放开她。”
“少动手动脚!”
令人熟练攀上我的肩膀,一副警惕守护的姿态。
却彻底点燃谢俞的怒火。
“你算她的谁?”
我还来不及解释,两人便像两团火一样扭打在一起。
沙滩上,尖叫声,酒杯破裂声,伴随着羹火中柴裂开的霹雳声混合。
直到我深呼一口气,“盖文!”
身形高大的男人收手,听话回到我身边。
他英文流利,“布兰琪,你根本不需要怕他!”
一旁谢俞的朋友安抚好小少爷的情绪,适才看向我。
“清悦,十年不见的老朋友了,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啊!”
“是啊,瞧给谢少打的。”
他们神色不一的目光看向我,却无一是看见熟人的欢喜。
毕竟当年我出国有多狼狈,众人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们断定,我这次回国来定不怀好意。
我轻飘飘开口,“是我没解释清楚,造成误会了。”
“抱歉。”
我重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俞声音暗哑,“没事。”
几人重新坐一起。
在得知是误会,性格开朗的盖文很快融入进了这轮酒局。
紧张的气氛被消解。
在弄清我和盖文的关系后,谢俞开始有意无意替我挡酒,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我放下酒杯轻笑,“我现在可比当年能喝多了。”
当年我用筷子清沾了一下他酒杯中的酒,就红了脸。
有人笑道,“是啊,清悦现在变了好多呢。”
“这次怎么想到回国了?”
“工作。”
“那你还要回去?”
“还会待一个月,不确定。”
有人意味深长看向谢俞,可他似乎在走神。
直到我清咳一声。
他眉头微皱,跟服务生说了什么。
很快一杯果汁被送上来。
他言简意赅,“少喝点吧。”
我看着果汁似笑非笑。
他当年不就是喜欢能喝的女生吗?
多少次我乖巧的在一旁等他,惴惴不安的开口。
“明天要上课,还是少喝点吧。”
他的笑轻飘飘,“你不喝酒,你不懂。”
酒局要散了,盖文也醉醺醺。
有人看出谢俞的心思,自告奋勇替我送盖文回酒店。
“既然这样,俞哥就送送清悦姐呗。”
有人碰了碰他,他看着我轻点头,“我先去趟洗手间。”
我等了两分钟,也起身去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却听到小阳台传出对话声。
“叫我出来干嘛?”
“谢俞,我叫你出来是为了让你脑子清醒,别一见了许清悦就犯浑。”
“你当许清悦还是那个跟在你***后面的傻丫头?”
“你知道她是亚文高管吗?你知道她这半个月来签了多少单生意吗?夜店跳舞拼酒,哪一点和从前沾边?”
“人家这次回国说不定就是给你挖套的。”
“你可别忘了,你当年和贺霁好上的时候,转头把人忘了扔山道上。”
“要不是因为这,她也不会错过她爸最后一面,最后不得已出国。 ”
我摸了摸发紧的手指,抬起脚步走了出去。
最后只让店员带一句话。
“有车,先走了。”
我时常很羡慕谢俞。
谢小少爷看起来没心没肺,谁也不在乎。
却偏偏有着一群铁友。
而我就算同样一起长大,同样相处。
却始终融入不进去。
夜里,我泡着澡。
***上却弹出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全新的号,不是我曾经拉黑的那一个。
手指顿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同意。
那个号一直悄无声息。
直到我睡前,才发了一句,晚安。
夜里多梦,没有睡好。
笠日我依然精致妆容的出门。
亚文是一家国外有名的美妆企业,这次派我和盖亚来***,就是想试试这边的市场。
我和盖文跑了一天这边的原产料基地。
最后留在一处偏僻的园区,车还打不着火。
“要不,我走回那片基地求助?”
盖文提议。
外面寒风刺骨,我们的车已经开出好几公里了。
我正犹豫,一道疾驰的跑车身影一个急刹在旁边停下。
“怎么?”
谢俞戴着墨镜,笑容痞痞的。
“去哪儿?我送你们。”
最终,我和盖文上了车。
车停在酒店,盖文下车后,谢俞开口。
“我带你去吃饭吧。”
我指了指旁边的人,“那他?”
谢俞面上笑容不变,“他自己也能吃饭。”
我来不及用英文向盖文解释,就被谢俞一脚油门带走。
我以为谢俞会带我去某家餐厅。
却没想到最后回到了他的家。
他脱下外套,系上围腰,“想吃什么?”
我有些质疑,“就,简单点吧。”
他语气轻柔,“清悦,你真是太小瞧我了。”
他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菜,开始准备。
我的目光打量这个房子。
房子一如既往,干净简约。高中的时候,我也住过。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谢俞没换过。
见我回神,谢俞开口,“没有其他痕迹,你住过的房间都没动过。”
我的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烟,“谢少,还挺念旧。”
“何止啊。”谢俞意味深长。
他下厨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熟练一些。
不一会儿,一碟简单的西红柿鸡蛋和青椒肉丝便做好了。
我帮忙盛上饭。
两人落坐在餐桌两头。
夕阳的余晖透过一旁的百叶窗铺撒在饭菜上。
谢俞的脸也被渡上柔光。
他开口,“这也是你的家,何必住酒店呢。”
“搬过来吧。”
我笑了笑,“何必麻烦。”
谢俞目光认真,“我是让你留在国内,住进来。”
叮咚一声,筷子掉在地上。
我笑骂一句,“发疯了?你以后女朋友不介意你和一个女生***?”
随后转身去厨房,拿了筷子。
我的脚步像被粘在厨房。
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我没有女朋友。”
我假装不知。
拿了筷子出了厨房。
一顿饭也算和谐。
我自告奋勇收了碗,谢俞守在厨房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外面一半的光。
他说着现在谁谁谁现在怎样。
夜色逐渐浓郁。
不知道亲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的气氛蔓延,我被动后退,炙热的气息似乎撒不开手。
***的吻后,谢俞气喘,“搬过来住吧,别出国了。”
“这里是你的家,永远是你的栖身之所。”
我看着他***的桃花眼,顿了顿,吻了上去。
就像圆了自己年少绮梦。
“明早送我回去。”
谢俞的谎言其实并不高级。
就比如,无女人踏足的这里,怎会被一双陌生的女士拖鞋。
就像十年前一样。
面对谢老爷子提早定下的婚约。
他满脸不耐烦,“我不想结婚。”
“清悦,爷爷那么喜欢你,你会帮我对吗?”
可他身边从来不缺女生。
却只有我信以为真,替他阻挡婚约。
那时候年轻,真的好傻。
清晨的风有些寒意。
我裹着厚厚的浴袍,结束完***上的通话。
点燃了一支烟。
烟草夹杂着窗外的寒风,让我大脑冷静。
低头一看窃听日期。
居然是万圣节。
我蓦然想起那个万圣节。
不提其他,烟花是很美的。
其实没有人故意把我留在那片山林。
因为当时谢俞筹划着向贺霁表白,跑车,鲜花,无人机,漫天樱花,***cos,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上面。
没人注意一个小透明。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是天文学家说有流星雨的日子。
比如,是谢俞成功解除婚约的日子。
比如,谢俞精心策划的告白成功。
再比如,我父亲脑梗去世。
那天,我跑了两个小时才跑下山。
跑丢了鞋子,弄丢了包。
只有口袋里的项链被攥的发热。
我本来也想在今天晚上不顾一切倾诉自己的心思。
却被种种意外打的猝不及防。
父亲去世,母亲抑郁。
在答案的前半年,我选择放弃考上心仪的学校,带着母亲出国治疗。
很疼的记忆。
疼到哪怕过了十年,胸腔仍隐隐作痛。
吸完最后一口烟,随后烟味被风卷着吹散。
转身,才发现谢俞站在背后。
他的桃花眼带着睡醒的朦胧,语气懒散,“怎么起那么早?”
我走回房间欢衣裳,“我要回酒店了。”
他醒神,“这么急?我送你。”
“不用。”
换好衣裳,我撩动长发。
一室***的气息还没有消散。
谢俞还来不及换好衣裳,头发乱糟糟。
我已经打开了门。
临走前轻笑,“有需要,可以再联系。”
他哑然,“你……戴上围巾。”
一条软软的围巾被递到我手里。
我没接,转身关上了门。
谢俞说错了。
这里可以是他金屋藏娇的其中之一。
也可以是他愧疚的寄托之处。
却不会是我的栖身之所。
工作方面暂时没事,我也暂且不想回到空荡的酒店。
正巧之前的好友约我出来。
不久,我们坐在了早餐店。
这里的油条豆浆并不对胃口。
我咬了一口便放下。
对面陆青一张圆圆的脸,好像从高中便变未变过。
她目光落在我嫣红的嘴唇上,笑容神秘,“你和谢俞又在一起了?”
我挑眉,“怎么这么问?”
陆青笑,“挺好的,你当年那样喜欢他,这十年,他也没变过,总算不用错过了。”
这祝福的语气,听得我心像扎了一根刺。
我问,“你为什么觉得,我回国就会和谢俞在一起?”
陆青解释,“你不喜欢他了?你们不是约好考同一所大学,当时他发烧,你还亲自去庙里祈福,我们都看在眼里。”
是啊,我的心思有目共睹。
我轻飘飘开口,“那又怎样,他还不是和贺霁在一起了?”
陆青涨红了脸,“谁也没想到那晚会出这种意外。”
“后来你出国,他们没一周就分了,当初都是年少不懂事。”
我笑,“是啊,都是年少不懂事。”
“当时喜欢他,也是因为这个。”
“十年了,都过去了。这十年里我也交过好几任男朋友,想来他也没少过女朋友,谁又能真正没变?”
“那,那你不遗憾吗?”
陆青怔然。
我听到自己语气平静,“遗憾也就习惯了,人总要往前走。”
身后传来东西砸地的声音,咚的一声。
我回头。
谢俞站在不远处,脚边的饭盒咕噜咕噜滚远。
身后陆青的声音有些心虚。
“是俞哥打电话让我带你出来吃饭的,他说你出门很急早饭都没吃,我以为这里的菜不合你胃口,他才……”
我对上谢俞微红的眼眶,轻笑,“无所谓。”
“不过以后,还是不劳谢少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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