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正在我的脉搏中起舞,渗透甜美的血肉。
剩余夏天的美人己来不及搭讪,我却到死都要爱。
爱暴雨倾盆的气味,爱昼出夜伏的姑娘。
她们全都被我的眼睛强娶,装进我的诗文。
我是无耻,拿笔的人都是疯子,为一张纸颠倒拜求,说了众生,实际纸上除了狭隘的自求什么也没有。
所以死亡在我的脉搏里跳舞,我活着就是要爱。
强求万物的眼睛里绝对有你,所以我迫不及待地爱,你。
“李意之翻开来自地球的古书,不紧不慢地研读,这些都是从钱二的住处搜来的,门禁显示钱二最后一次出入在五天前。
而李意之发过去的消息也无人回复,在消息栏里躺了一天半都未被点开。
钱二的消失毫无征兆,也毫无痕迹。
李意之的喜怒不仅不形于色,也如单向的脊椎,永远被训练好的心态深深埋藏。
钱二这二十五年的第一次断联,似乎并没有在李意之心里掀起波澜,他平静地继续探索钱二的住处,窥探那些她没有带走的物品。
除了一些衣物就是大把大把的纸质书,都是钱二一本一本手工装订的,她很爱惜。”
爱你使我烈火灼身,痛填满我罪恶和善良的灵魂。
但我还是爱你,即使你并不爱我。
“一张纸条从书中掉出,李意之捡起,纸上是钱二手写的诗句。
翻了半天依然对书的内容一知半解的李意之一下和这几句诗共情了,胸口传来前所未有的酸痛感,几乎让他窒息。
他不清楚,什么都不清楚,此刻他只想钱二,想她能笑着接过纸条,用他熟悉的语言去讲这些他不熟悉的词句。
他感觉到遗憾,还有悲伤,刹那间,失去钱二的认知绽开,在他的精神中心狠狠撕下一块,填进灼热的痛苦。
他比他以为的更加在乎,在乎钱二向他解释的,关于她的精神世界,只是他习惯了,习惯钱二总是会向他展示。
以为展示就是展示,就像各种图片转场,他不会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任由它们落空,破碎一地。
他才迟来地理解,共情那一次次的碎裂。
—→——”003号活性细胞89%,距离约63km……“机械音不紧不慢地念着报告,钱二边喝着果汁边听。
玻璃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浑浊水域,恒星光照下能看见一团一团的深色物质。
播下去的种子分布很散乱,至少在这个固定窗还看不见。
派出去采矿的机器人带着样本回来了,样本的结构松散,成分复杂,没什么建材价值。
钱二不得不承认自己高估了这座星球的塑造效率,换个说法,一座飞船的空间对她而言太过陈腐,缺乏新鲜感,还时不时地带来窒息的感觉。
尽管实验数据一日千里,尽管这颗星球独特的地理环境给了她从未遇见的科研机遇,尽管她明白这是她想且喜欢做的事情。
但就是会想起在永昼的黛里西,那栋俯瞰天光的玻璃大楼,和李意之翻阅资料的细长手指。
她曾经穿着火红的丝绸吊带在玻璃的光辉间起舞,经过层层处理的恒星光芒洒在她身上,反射在每一块玻璃或凹凸不平的金属上。
跳累了就顺势躺下,丝绸滑凉的质感撩拨着皮肤,而丰腴美丽的腿在冰凉的大理石间起伏。
光影片片点点,在天花板和墙壁起伏。
李意之算突然闯入,钱二也没有什么反应,伸手去触碰暖暖的光影。
“还不回去?”
李意之走到她身边,伸手想把她拉起来,钱二没拒绝,顺着他的力站起来。
钱二松开拉着他的手,拨了拨凌乱的长发,肆意地转了圈,“好看吗?”
光影投在她的红裙上,让红裙更红,又透在她的黑发上,让行迹更清晰。
李意之定定地看着她,本想说,这有什么好看的,说出来却不一样:“好看。”
“我好看吗?”
钱二歪头,黝黑的眸子光彩熠熠。
李意之轻咳一声,“就是你好看。”
钱二猛地靠近他,伸手搭上他的肩,踮起脚尖去吻他。
李意之弯腰,回应着。
情到深处,钱二在他的肩头喘息,言语轻飘飘地飘进他耳边。
“李意之……嗯?”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