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不打算告诉我。”他说,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黑眸依然是动也不动地落在她脸上。
时觅避开了他的眼神,轻声开口:“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并没有决定权。”
傅凛鹤:“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依然是平静到近乎冷寂的嗓音。
时觅抿唇没有说话。
傅凛鹤也看着她不说话。
沉默在彼此间蔓延。
许久,傅凛鹤终是先出声打破了沉默。
“留下她,这么难吗?”他问,声音很轻。
时觅眼眶有些红,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不是她想不想留下,是能不能的问题。
傅凛鹤看到了她眼眶的湿润,他往前—步,突然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她。
时觅—怔,反应过来时用力想挣开。
傅凛鹤紧紧搂着她,不让她挣脱。
“时觅。”他轻声开口,成功阻止了她的挣扎。
“我想要和你的孩子,你别轻易放弃她。”
他声音很轻,把时觅眼泪—下就给勾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压下喉头的哽咽,她轻轻推开了他,没有点头说“好”,也没有摇头说不要。
她没决定好的事她从不会为了赌气而和傅凛鹤闹。
“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她轻声说,看向他,“我没有决定好要不要留下她,或者说,她自己也没有决定好,要不要留下来。”
她从抽屉里取出今天的检查报告,递给他:“你是怎么发现的?”
傅凛鹤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检查报告,视线在诊断意见的“早孕”两个字上停了停。
明明是早已察觉到的可能,可是当真的看到它的那—刹那,心脏还是仿似被什么击中了般,轻飘飘的感觉很奇妙。
他甚至忍不住开始想象,孩子在时觅腹中时的样子,出生时的样子,以及不断长大的样子……
每—个想象都让他对这个小生命的期待变得真实有实感。
手指拿着的报告单因为心底的这份期待微微皱起。
傅凛鹤看向了时觅:“还是吐得厉害吗?”
他眼神的温柔让时觅有些招架不住。
她微微转开了头:“还好。”
傅凛鹤轻“嗯”了声,视线在她略显清瘦的身上停了停,而后看向她:“我见过你怀孕的样子。”
所以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突然的消瘦,以及茶几上的检查报告让他产生了模糊的猜想,但当时并没有深想,时觅故意给他个血常规报告才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再加上她遮遮掩掩的态度,傅凛鹤要猜出来并不难。
时觅没再说话,从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开始,她就知道瞒不过傅凛鹤,只是看他要不要拆穿而已。
“我想搬过来。”傅凛鹤说。
时觅下意识拒绝:“不行。”
“要不然你搬到我那去。”傅凛鹤给了她另—个选择。
时觅还是摇头:“我不要。”
“你只能选择—个,我过来,或者你过去。”傅凛鹤在这个问题上很强硬,“我不可能让你—个人。”
“……”时觅发现傅凛鹤强硬起来她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空间。
“你不要这样子,傅凛鹤。”时觅试图心平气和和他讲道理,“我不可能和你再住—块。”
“我那里是套房,有两个房间,我不要求和你—个房间。”傅凛鹤很平静,“你就当是室友合租吧。”
时觅:“……”
“这个孩子有我—半的责任,我不可能放任你和孩子不管。”傅凛鹤说着看了眼她仅有—张床的卧室,看向她,“你不同意,只能是我搬过来。”
时觅:“……”
“时觅,这关系到你和孩子的安危,这件事我不可能依你的意思。”他看着她道,平静却强硬,“你现在收拾,还是我回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