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我将他交给了程延。
毕竟也是十七岁的少年了,跟我住一起不太好。
程延是我发小,***一枚,吊儿郎当地便同意了。
可过了两个月,程延就不肯干了。
说路见明在他家,影响他带女朋友回家过夜。
还说路见明很奇怪,跟他不怎么说话,一到我跟前就像只乖巧的兔子。
我没办法,只能将他带在身边。
当时我爸工作很忙,也顾不上管我,我就让他住进了刚装修好的大平层。
从农村到城市上学,又荒废了两年,我原还怕他跟不上学习进度,自告奋勇说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姐。
他乖巧应下,但一次也没问过我。
直到期末看见他的成绩单,我才知道是我多虑了。
他成绩非常好,比我上学那会儿好多了。
我爸还不知道我冲动领养了个小孩回家,过年时我也不敢将他带回去。
可吃完年夜饭,我不免又想起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模样,借口说导师让我改论文,回了市中心的房子。
屋里没有开灯,是他多年养成的节俭的好习惯。
书房只亮了小小一盏台灯,他坐在书桌前,非常认真地学习。
我将给他打包的饭菜放到餐桌上,准备先去冲个澡。
但屋子里实在太黑了,一不小心就撞上椅子,疼得我龇牙咧嘴。
椅脚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寻声走出书房,打开灯见我捂着脚腕痛得发抖,快步上前将我抱到沙发上。
半年过去,想来是我伙食投喂得不错,小伙子个头噌噌长,肩膀胸膛也宽厚了不少。
我脸有些烧,低头看他。
他半跪在地上,焦急地看着我的脚腕。
许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透,柔顺地贴着额头。
他抬头与我对视,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姐姐,我可以脱了你的袜子吗?」
这我哪能说不可以啊…
于是任由他脱了我的袜子,将我的脚放置在他膝盖上上药。
他揉捏的力道很大,手心的温度通过接触传到我冰凉的脚腕上。
也烧热了我的心,扑通扑通。
我暗骂自己不是人,这小孩比我小好几岁,还是个高中生。
我从山村里将他带出来,他心里应该是把我当妈当家人一样照顾。
我怎么能对他起这么龌龊的心思?
那天后,我跟他说,从下学期起给他办住校。
他有些失落,低头看着地板,一脸局促。
才来半年,人生地不熟的,依赖我也能理解。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周末就回来,姐姐带你改善伙食。」
他眼睛又亮了起来。
但后来,不是我带他改善伙食,是他给我当保姆老妈子。
每周五一放学,他就买菜回来进厨房。
他做菜很好吃,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很是对我的胃口。
我吃饱喝足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劝他道:「让你来不是叫你做饭的,你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
他很认真地点头:「我知道的姐姐,学习我也没有落下,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事。」
这话听得我有些难受,不管是从前在他舅舅家,还是现在在我家,他好像总是寄人篱下。
我像摸小狗一样顺他的头发:「不用太拘谨,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感觉他都快哭了,从此以后更加卖力地给我做饭、洗衣、打扫卫生。
有次周内,我并不知道他回来了,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
哼着歌脱到只剩***时,他拿着杯子从书房出来倒水。
我许惟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拿着手里的T恤不知顾胸还是顾腿。
他呆呆看着我,脸瞬间红成猪肝,僵硬地一百八十度掉头回了房间。
我捡起地上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进浴室。
脑子一片混乱,直到洗完我才想起来,我连换洗衣服也没带进来。
只能忍住羞耻叫他帮我拿衣服。
他不敢进我房间,就随手拿了件自己的T恤,缝隙里给我递进来。
这还是上个月我非要给他买的,他总说校服够穿,不用花那么多钱。
衣服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我穿上松松垮垮的,正好没过大腿根。
洗完后我便羞愤得一头扎进房间,昏天黑地睡了一下午。
傍晚他敲门叫我吃饭,我问他为什么今天在家。
「今天上午考完试就放假了,我给你发过微信的。」
我看了下手机,中午过后确实给我发了消息,但我当时正被论文导师劈头盖脸地骂。
我有些尴尬地望向外面的夜景,然后就发现我扔地上的衣服在阳台挂着。
我的小粉内衣,正在随风飘扬。
「你你你洗了我的衣服?」
他点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平时他也经常给我洗衣服,但都是我扔在脏衣篓里的外衣。
「那那那那个也是…?」我指着我的小粉,有些语无伦次。
他很认真地解释道:「那个我没扔洗衣机,手洗的。」
我把脸埋进碗里,羞得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