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结成冰。

周肆瑾不着痕迹从司徒知溪怀里抽出手：“知溪，你别闹了。”

落音，他又牵起江予知的手，用指尖在她掌心摩挲，似是安慰。

司徒知溪也不恼，反倒笑得愈烈：“我开玩笑的，嫂子不会生气吧？”

江予知蜷紧了手，眼底毫无波澜：“不会。”

……

送走周肆瑾后，江予知独自回到凝香居。

她坐于铜镜前紧紧凝着自己苍白无色的脸。

?你后悔吗？】

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宛如一把利剑直贯穿江予知刚平静的心，血流如注。

后悔？

江予知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字眼。

原本坚定无比的答案在此刻却动摇了。

‘爱’真的可以演出来吗？

平日里周肆瑾的关心，体贴，看到她受伤焦灼的神情，以及每一次的拥抱和亲吻……

往前五年时光在她脑中帧帧闪过。

那么多的回忆，渐渐麻木了她的神经。

江予知苦笑，自顾自的呢喃：“肆瑾是爱我的……只是他的爱没那么纯粹而已。”

?宿主，结局已经注定，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系统的声音对她循循善诱。

?跟我离开这里，我带你去下一个世界，再也不会让你失望难过。】

“离开……？”

江予知脑中闪过周肆瑾的模样，心尖上疼得发麻，却反复嗫嚅着这两个字。

从未有过的迟疑与不安，像只无形的大手，掐紧她的脖子，无法呼吸。

离开这里意味着她将永远也见不到周肆瑾。

意味着她需要放弃一切重新攻略一个新的人，而那个人如何她全然不知。

她再次胆怯了！

踯躅再三，终是沉默以对。

?我等你答案。】

系统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消失了。

……

临近子时，屋外夜风袭袭，江予知心思更为凝重。

她躺在床上，静静望着床幔外一盏晕黄的烛灯。

“知儿，你睡了吗？”处理完公文的周肆瑾走近床，轻声询问。

江予知转过身背对床幔：“没有。”

男人从床幔的缝隙间穿过，紧抱住她，头紧贴于她耳侧。

“发生什么了？怎么感觉你不高兴？”

江予知沉默半晌，才缓缓道：“肆瑾，你还记得五年前结婚时你许我的誓言吗？”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周肆瑾斩钉截铁。

闻声，江予知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悲凉，她轻合上眼，哑声道。

“那你在说一遍好吗？”

周肆瑾蹙了蹙眉，察觉她情绪不对，低头吻了吻她的脖颈。

他低哑的嗓音夹杂了些深情：“我周肆瑾在此立誓，这辈子都会爱知儿，护知儿一生平安……”

听见‘知儿’二字，江予知睁开眼直声打断：“错了。”

周肆瑾微坐起身，有些不明所以望向她。

“你说的是只会爱江予知。”

‘只’和‘江予知’几字，她咬重了音量，深深凝着他。

四目相对下，江予知显然看到周肆瑾的轻柔有半瞬凝结，却又马上消散。

他故作淡定笑道：“知儿说得没错，我只爱你！”

江予知望着他的脸，听着这自己要来的几句爱意的话，心口宛如有把刀子在绞。

爱与不爱，眼神不会说谎。

顷刻，心底那抹凉意席卷了她全身。

她的肆瑾终究是变了，曾经那个真诚笨拙的少年，终究还是被时间风化成了另一个人。

见江予知脸色苍白，周肆瑾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慢慢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倏然，门外传来急促几声敲门声。

紧接着是司徒知溪贴身宫女急切的喊声。

“周大人不好了，公主溺水了！”

周肆瑾动作一顿，瞬间松开手坐起身，像是带走了她最后的余温。

这时。

系统再现江予知的脑海——

?你猜他会选择你，还是他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