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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星拄着拖把杆稳住身体,有点想笑。


她恍惚中听到裴厉延那个狗男人的声音了。


不想周围的人渐渐让出一条路,熟悉的气息很快将她包裹住。


手中的拖把被人夺走扔到旁边,她身体一下子悬空,惊愕地抬头看去,竟然……真的是那个狗男人!


周围一片惊愕之声——


“裴氏集团总裁、裴市长的儿子裴厉延?”


“天啊,他怎么会来?”


郁星蹙眉,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裴厉延抱着她往外走,她的重量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太轻了。


“你干什么?我在上班……”


“胃痛为什么不告诉我?”裴厉延不顾她的挣扎,抱紧她。


郁星真的坚持不住了,柔软的头发像被水浸润过。


“好痛啊。”她环住他的脖子,慢慢昏睡在他怀里。


……


“营养不良,郁气淤结,饮食不规律,慢性非萎缩性胃炎,胆囊有一个8mm×3.5mm的结石……”


“需要取吗?”


“暂时不需要,但是胆结石排不出来,只能西医碎石取石,或者中医消石。以后要让她按时吃饭,特别是早饭,忌辛辣油腻。”


“好。”


郁星睁开眼时,以为自已在酒店的套房里。隐约闻到消毒水味,又看见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床头,才明白这里是医院。


床边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手正覆在她的胃部,掌心暖暖的。


她想坐起来,裴厉延听见她醒了,转过头轻斥:“好好躺着,别滚针了。这么不爱惜自已的身体。”


郁星这才发现,她在吊水。


医生似乎跟裴厉延很熟,让她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裴厉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郁星舔了下干涸的嘴唇问:“你怎么知道我胃痛?”


裴厉延却反问回来:“昨晚痛得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郁星很想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过她不是扫兴大王,淡淡地答道:“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呵,所以如果不是爸告诉我,我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妻子在某年某月某日胃痛得站都站不稳,还傻呵呵地在单位给人擦地?”


郁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激动。


“郁星。”裴厉延抚上她的脸,叹了口气,“是不是哪天你……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不会问一句?”


“裴厉延,你有毛病吧?”


郁星毫不客气地怼了他,推开他的手,掖严被子阖上了眼。


男人沉重的喘息落在她头顶,宽敞的套间内气氛压抑。


郁星冷冷地说:“想让我多活两天就离我远点,你的湘湘去爆炸现场了,快去守护她吧!我真的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裴厉延,你是我生命里的唯一!”


唯一……唯一如此讨厌的人。


裴厉延的气息乱了。


咣当!


病床边的椅子被踹开!


紧接着是门大力开合的声音!


郁星在被子下笑出声。


昨晚接他回家后被戏弄、围攻的是她;早上被秀恩爱的两人一左一右夹击的是她;忍着痛干了一上午活儿的也是她。


最后义正严辞质问的却成了他?


为什么不能对生病的她好点呢?


为什么当初不能帮帮她呢?


被药水纾缓的疼痛又有苏醒的苗头。


郁星放空自已,闭上了眼。


两个小时后,她迷迷糊糊醒来,针被拔了,除了乏力,也没有难受的感觉了。


陈妈等了她半天,连忙打开保温袋拿出清淡软烂的饭菜。


“少夫人饿了吧,这是裴先生交代给您做的,市长先生也往家里打过电话,让您按时趁热吃饭,好好养养胃。”


郁星撇撇嘴,那人被她气得要死还知道叫人送饭。


傍晚护土又来给她吊水,打完这一瓶就可以回去了。


裴厉延一直都没有出现。


郁星正无聊时,白越和冯雨柔来看她了。


白越今天早上直接去做了一个采访,等下午回北视时才听说上午发生的一系列事。


他走到床边看看药瓶,再低头观察她的脸色,温声问:“还疼吗?”


郁星摇摇头:“不疼了。”


冯雨柔是通过社招刚转正的小记者,职场菜鸟。她认为是自已害郁星被倪定梧贬到机动组的,所以觉得特别对不起郁星。


郁星莫名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你让我帮个忙就把我害了,那我吃口饭还不噎死了?”


“呵呵。”冯雨柔被她逗笑了,红彤彤的苹果脸特别可爱。


“不过郁星,你今天没出外勤也挺好的。你知道吗,文锦渡那边发生二次爆炸,杜老师带去的人都受伤了。”


“什么?”郁星惊诧。


冯雨柔忙解释:“不过都不是大伤,放心吧。”


“哦……”郁星点头。


“跟你一起的那个实习生好像……”


白越打断冯雨柔:“雨柔,郁星没事,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冯雨柔跟郁星道别离开了。


白越拉开椅子坐下,冲郁星笑笑说起正事:“一大早被发配到机动组了?”


郁星面对白越时会敞露心扉,做完全真实的自已。


她心情明显低落下去:“嗯。估计没机会了。”


谁知白越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当学徒打下手的不少,能成为扫地僧的,你是这批里面独一个!”


郁星瞪他,“别损我了。”


“怎么?羡慕跟着出外勤的?时间长了你问问他们除了喝风吃土给人当小跟班,他们能学到什么?知道什么是新闻吗?没学会走呢就想跑?”


“什么意思?”郁星睁大一双灵动的杏眼。


白越故意逗她,不说。


郁星急得拽着他的衣袖不松开。“你说不说?”


两人玩闹间,病房里走进一个让郁星意想不到的男人。


“我没打扰你们吧?”裴厉延声音低沉,语气不冷不热,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情。


白天两人刚吵完架,郁星没想过他会来接她。


裴厉延俯下身,长指将她的手从白越衣服上拨开。


“说了乱动会滚针,怎么像小孩一样不听话呢?”


郁星感到莫名其妙,他在白越面前抽什么风?


白越打破尴尬,乐呵呵地说:“没事,我看着呢。”


裴厉延毫不掩饰自已的不悦,说话却还云淡风轻的:“星星的药水打完了,该让护土拔针了。拔完针我带她回家,她身体虚弱,得早点休息。”


郁星总觉得裴厉延不太正常,这些话有必要跟白越说吗?


而且……还叫她星星。


护土拔了针后,裴厉延忽然开口问白越:“需要送你回家吗?”


白越能看出裴厉延的敌意,想起昨晚的事,摆手婉拒:“不用,我开车来的。”


“那好,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在白越面前从床上抱起她,大步朝外走去,快到郁星都反应不及。


“你放我下来,我自已走。”接收到白越遥遥的目光,她不好意思起来。


裴厉延恍若未闻,不松手。


“喂,能听到吗?裴先生?我说……”


这时,裴厉延突然打断他,直接宣示主权:“郁星,就算你讨厌我,明媒正娶把你娶进门的,也是我。”


“……”郁星愣住了,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她被他眼中浮动的深情触动。“你……”


“你休想给我戴绿帽子!”


郁星闭眼,在心里骂自已怎么会同情这个狂妄自大的直男!


她在他耳边低吼:“我特别特别想!”


裴厉延侧头咬了下她脖颈内的软肉。


郁星被那酥麻炙热的触感吓到,慌忙躲闪。


“呀……你变态?电梯里有监控!”


裴厉延笃定地回应她刚刚的“造反”——


“你只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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