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会迟迟没有散场,景轻轻发过去的所有消息,祁陌一律没有回。
最后只是传了条语音过来,含糊不清的“你先回去。”
中间还夹杂着温霖几声甜到发腻的“阿陌”,和变调的“阿陌。”
景轻轻摩挲着指间的戒指,一股没来由的恐慌逐渐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不安的情绪让景轻轻第一次违背了祁陌的话,只是简单回了一句【我在休息室等你一起。】
景轻轻紧紧攥着手机,她害怕看到祁陌的拒绝。
景轻轻的手用力到泛白,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许久,对面传来一个简单的【好】,景轻轻才暂时卸下了劲,将手机息屏。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景轻轻的手有些发麻。
休息室的门被撞开,是有些醉意的祁陌,面色有些红晕,脖子上还有些暧昧的红痕。
景轻轻喉头发紧,却没有发问,只是任由祁陌神色恍惚地走到她身后推动轮椅。
轮椅的滚动声充斥在寂静的走廊里略显得有些吵闹。
电梯里。
景轻轻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指甲陷进肉里,不容忽视的疼痛提醒她将心底的疑惑问出。
“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景轻轻的语气难得有些强硬,透过面前黑色玻璃上的反光直直地看向祁陌。
祁陌的眼神有些回避,似乎有些迟疑:“是赵昭他们开玩笑,你别多想。”
景轻轻努力想让自己冷静,却根本做不到。
眼眶都被翻涌的情绪染红,尖锐的质问脱口而出:“是赵昭?还是温霖!”
祁陌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景轻轻,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景轻轻苦涩的心也跟着慢慢冷却,结冰。
景轻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强行将情绪压下:“对不起。”
“阿陌,我……”
“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
景轻轻还未说出口的话又一次被祁陌打断。
景轻轻盯着祁陌,他的眼睛里似乎有暗潮汹涌,看不出什么情绪。
祁陌蹲下身子,温热的掌心附在她有些冰凉的手上:“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妻子。”
“没有人比我们之间更加亲近了。”
“温霖只是年纪小,我只当她是妹妹一样,你别多想。”
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景轻轻低下头看着两人交错的手,只有景轻轻指间孤零零地戴着一枚戒指。
景轻轻反手想要握得更紧一些,却只觉得掌心一空。
电梯门打开,气氛重新归于寂静。
家里的司机已经守在门口,两人沉默着上了车。
窗外明明灭灭的光打在祁陌脸上,落下一道冷峻的阴影。
景轻轻无意识地握了握空荡的掌心,只觉得心脏也逐渐落空,发堵。
九章别墅。
祁陌先一步下了车,将景轻轻安顿好,推着她进了门。
这是是景轻轻和祁陌的婚房。
但祁陌却只在结婚那一年短暂停留过,剩余的时间都只是景轻轻一个人在这里苦等。
鲜少的两人一起回家,景轻轻竟然有些动情,轻声唤了一句:“阿陌。”
祁陌应声看向她,下一瞬,温馨的氛围被尖锐的***打断。
景轻轻看向自己手里祁陌的手机,上面来电显示的【温霖】让她瞳孔微缩。
电话响过几轮,又被挂断,接连又是一则消息。
�阿陌,我好难受,你来陪陪我。】
还未等景轻轻开口,又是一阵铃声。
祁陌面色不变将电话接通,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的语气却逐渐急切:“我很快就来!”
挂断电话后,却没有再看景轻轻一眼,竟然打算自己开车过去。
景轻轻扯住祁陌的手,他有些不耐地将她甩开。
景轻轻连人带轮椅都重重地跌在地上,腿上被砸出一块淤青,高高肿起。
手上更是被茶几上没放稳当的水果刀划出一道口子。
景轻轻似乎感受不到身上的痛,只是紧咬着唇,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祁陌。
祁陌反应过来,速度极快地将她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病房内。
护士是与她相熟的程舒青,一边给伤口缝针,一边有些心疼地流着泪。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景轻轻的目光落在门上玻璃透出来的祁陌的身影上。
“不小心跌倒了。”
程舒青只是将伤口上缠上一层层的绷带:“你就不能小心一点,你的腿已经这样了!连手也不想要了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程舒青忙不迭地道歉。
景轻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在意。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让景轻轻有些发昏。
车祸之后,她几乎不愿意提起自己残疾的腿和戛然而止的舞者生涯。
删除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只有祁陌一个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陪她度过那段黑暗的时光。
可是现在……
景轻轻的视线重新落在门外的祁陌身上。
只见祁陌的身影往后退了退。
然后,就见温霖冲进他的怀抱,双手勾着他脖颈,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