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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宏三还是店小二似乎对陆小可出钱买下这茶盏并不意外,也并没有因为陆小可诋毁他们店的商品,而拒绝陆小可的买卖。

相反,店小甚至还认为这是陆小可在求饶,让他们放过他的‘无心之失’。

但是店小二和宏三会这么好心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相反,店小二还赶忙将银子收进钱柜,以免陆小可反悔,先小赚一笔再说。

对于商人来说,买卖归买卖,该计较的还是应该要计较,锱铢必较才是商人的本性。

于是,店小二收下钱后,学着陆小可之前的模样,趾高气昂的看着陆小可,道:“不知贵公子是要公开向我们道歉呢?还是我们去见官,让县老爷帮我们评评理?”

陆小可听完店小二的话,见自己的‘示好’竟然毫无作用,瞬间失去了之前的镇定,脸上不由的闪过一抹慌乱,但他依然故作镇定,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强辩道:

“如果我非要说这件茶盏比你们店里的那件鸡缸杯好,你又能耐我何?好坏还不是人来评定的?你凭什么说你们的鸡缸杯更好?再说了,谁知道你手中的鸡缸杯是不是当年成化帝赐的?你又能如何证明那是御赐之物?我还说你那件是复制品呢?”

店小二注意到陆小可眼中闪过的那丝慌乱,让你装大爷的。

于是更加激动了:“哈哈,讲理不过就撒泼打滚!不过没关系,你刚刚说的话不光我听见了,咱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你说成化帝用的杯盏不如乞丐的用的茶盏好,你不服气没关系,咱让县老爷来评判评判,输的一方向另一方发布告致歉,并进行赔偿,你敢不敢?”

陆小可眼中的慌乱之色更浓,底气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但依然嘴硬道:“我凭什么和你去官府?我又没说错,你们店的瓷器确实不行,难不成说实话就要被抓去坐牢吗?”

陆小可额头隐隐渗出汗珠,色厉内荏道。

倒不是陆小可的演技好,说流汗就流汗,而是他生怕自己的演技太差,让其他人看出破绽来。

这也是陆小可第一次感觉职业演员的不容易。

原来奥斯卡金人奖真的不好拿。

他急了,他急了!

店小二见陆小可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他瞬间高潮了,手舞足蹈道:

“这可由不得你,你跑到我们清风堂来污蔑我们店的名声,只是抓你见官算是轻饶你了,如果是南京城的那些瓷商,估计你早就被乱棍打出,今天这官府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可由不得你!”店小二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狰狞的狂笑道。

陆小可吓的脸色铁青,强装镇定道:“你个下人,不过就是一看店跑杂的罢了,你有何资格抓本公子去见官?本公子不过说了两句大话而己,你以为县老爷就是那么容易见的吗?”

“那本掌柜可有资格抓你去见官?”一首冷眼旁观的宏三终于忍不住说道。

“你凭什么抓我见官?就因为我说了几句真话?”陆小可激动道。

宏三摇摇头:“本店荣誉是小,不过你之前确实说成化帝用过的鸡缸杯不如这件茶盏,事关皇家的威严和我程家的立家之本,此事必须抓你见官,以此来洗清我们清风堂的名誉。

否则以后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来质疑我清风堂的名声,我程家还如何开门迎客?”

“来啊,抓住这小子,送去县衙,此事我们让县老爷做主!”

宏三大手一挥,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打手,一拥而上朝陆小可扑来。

“放手,不就是去一趟县衙吗?本公子跟你们去就是了,本公子会自己走,如果你们这群下贱痞子手中没个轻重,本公子受到丁点伤害,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陆小可突然厉声呵斥道。

众打手一时摸不清陆小可的来路,不敢肆意妄为,纷纷扭头看向宏三。

宏三略一沉吟,道:“由了他,如果他想逃走,你们在动手不迟!”

于是乎,在宏三和店小二的带领下,一群人闹哄哄的朝县衙走去。

在混乱中,陆小可悄然附耳秀儿面前,耳语一番,跟着人群朝县衙走去。

宏三和店小二认为秀儿是回去报信的,见状也不以为意,任其离开。

.......

等清风堂的人走光了,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男一女,这对男女正是钟凝妍和程家公子程范。

“这就是你那藏于深闺的夫君!”男子含笑问道。

钟凝妍面色略显难看,她没想到一向不怎么出门的陆小可今天竟然出来了,而且还来到清风堂,闹出了这么大一场风波。

难道之前管家和我说的话,他听到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巧?

“你这位夫君看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既然现在也谈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不如我们改天再谈可好?”程范装作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道。

钟凝妍闻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可她此时挂掂陆小可的情况,而且以她现在的状态也确实没有办法在继续谈判,只得点头道:“那就麻烦兄长了!”

程范含笑道:“不妨事,钟小姐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县衙,我们要不一起?”

“不麻烦兄长了,钟家还是有马车出行的!”说完,钟凝妍顾不上告辞,急匆匆的出门追赶陆小可。

......

话说,陆小可一大群人在前往县衙的路上,不知何时早己经有人认出了陆小可,并将他是钟家赘婿的身份宣扬了出来,一时间更是惹得闹哄哄的,更多爱看热闹的大明子民,纷纷跟着队伍前往县衙。

“听说了吗?钟家的赘婿跑到清风堂其实不是去砸场子的,而是去捉奸的,据说他的妻子钟氏和程家嫡子程范在清风堂私会,陆小可得到消息便前往捉奸,却被清风堂的掌柜反告诬陷他闹事,这才要扭押去官府!”

....

“你胡说的把?这么劲爆?那陆小可好歹曾经也是陆家的嫡子,虽然陆家现在没落了,但也不至于落此境地啊?还有我可见过那钟家小娘子,长得那个俏啊,只可惜听说,今天钟家也被抄家了!如此想来,程家那商贾之家倒是捡了个便宜!”

.....

“是不是编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亲眼见到钟家那赘婿等一群人出了清风堂后,那钟家小娘子和程范一前一后从清风堂出来,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种污龊事,为何不同陆小哥一起去县衙?反而要迟一步出来?”

.....

一路上流言满天飞,有说陆小可是去捉奸的。

也有说陆小可其实是借此机会威胁程家,索要钱财,谁知威胁不成,反而被程家抓住把柄,这才要解送官府。

还有人说,其实是陆小可冒充南京纨绔到清风堂行骗,结果被清风堂的掌柜抓住现行,这才送去报官。

不管是哪种传言,都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一时间扬州城闹得沸沸扬扬,主要是这些话题太容易惹人八卦了。

什么捉奸、阴谋、富少、行骗,这些词汇加在一起,别说缺乏娱乐的古代人了,就连处在娱乐至死的后世,那些脑残粉们也会激动的键盘横飞。

再加上钟家、陆家、程家,这三家分别代表了扬州以前、现在和将来的天,如此一来,更是引起扬州市民的热切关注。

等陆小可一行人抵达县衙后,县衙门口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县衙的衙役个个如临大敌,戒备森严的维持着周围的秩序。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县令唐旭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道。

店小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大人,小的是清风堂跑堂的,今日状告这位公子,他不但污蔑本店的信誉,更是污蔑皇室,还望知县大人重重惩治该犯!”

唐旭听完店小二的陈词,双手猛然一哆嗦,尼玛,这件案子倒是有趣,不过是两个身份卑微的商人,其中一个还是跑杂的下人,竟敢私下议论皇家之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其实这件案子,在他们来之前的路上,唐旭便大致听说了一些,说白了,也就是一场嘴仗,能私下了解最好,和解不了也就是拘禁几日,或赔钱、或道歉了事。

可尼玛一上来就给老子来个诋毁皇室,这还如何判?

这罪名,往大了说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往小了说,乃乃的,这种案子能往小了说吗?

于是,唐旭目光不善的看向陆小可,呵斥道:“被告何人?见了本官何不行礼?”

陆小可微一躬身,首起身子,目光毫无惧意的与唐旭对视,和之前在清风堂的作风判若两人,不卑不亢道:“吾乃忠诚伯之孙,前锦衣卫都指挥同知陆绎之子,陆小可是也!”

唐旭见陆小可对自己不但毫无敬意,在这公堂之上甚至只行半礼,于是唐旭再次猛拍惊堂木,大喝道:“大胆狂妄之徒,陆家早己被抄家定罪,本官才不管你祖上是什么身份?现在你不过是一平民身份而己,见了本官还不跪下行礼!”

两排衙役猛击水火棍,大声喊道:“威~武!”

陆小可撇撇嘴,这些把戏他在电视上早就看腻了,摄人心魄,故弄玄虚罢了。

而且他们说的也不是威武,只是音似威武而己。

“敢问大人,皇上何时对我陆家抄家定罪?如果大人说不出来个一二,小心草民告到京城说大人伪造圣旨!”

陆小可一上来便来了个反客为主,先声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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