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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樱委屈巴巴地望着沈让:“沈律,您千万不要放弃这个案子,那些孩子太可怜了!”

沈让伸出手:“手机给我。”

徐樱赶紧递上去。

“我还有事,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沈让再次离开会议室。

门关上,徐樱转身看着张旭和孙晴,怔怔道:“沈律是不是真的要放弃这个案子了?”

张旭收电脑,叹了叹气:“晚点再问问沈律吧。”

众人离开会议室。

徐樱回到工位,回看案子的证据材料,越看越难过。

所有证据都已准备充分,这个案子毫无悬念会胜利,如果沈让在这时候放弃,那些家庭就得换律所。

不说其他律师没有他的水平,就说再折腾一次,很多孩子等不了,比如王女士家,他们马上就要山穷水尽了……

那些被故意制造出来的脑病孩子,无疑都是终身没有自理能力的,如果无法获得相应的赔偿,那些家庭都会被毁了。

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徐樱又难过又生气,见沈让回办公室,立刻跟进去。

“您是不是真的要为德健集团放弃妇佳医院的集体诉讼?您不能这么做!”

沈让脱下西服外套挂在衣架上,在大班椅上入座,严肃地看着徐樱:“我不管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从这一刻开始,不许再提!”

徐樱不想他放弃,急道:“您家在价值连城的四合院!在CBD有大平层!您不缺钱,不要为了钱放弃妇佳医院的案子!这个案子会给您带来更好的社会名气的!”

沈让脸色越发难看,食指抵着桌面,一字一顿道:“我说过了——不用你教我做事!”

这一刻,徐樱全都明白了。

她不打算再劝他,冷冷道:“对不起,是我僭越了。我出去做事了。”

沈让的脸色缓和下来:“住得还习惯?”

徐樱咬牙:“不习惯,总是闻到不好的味道。”

沈让蹙眉:“什么味?让物业上去看看是不是有死老鼠。”

徐樱唇角一侧勾了勾,嘲讽道:“不是死老鼠味,是***味。”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

回到工位,她开始整理妇佳医院一案的所有证据材料,打算到时候交给那些家长,让他们移交给新律师。

忙完后,开始上网找新房子。

她是一刻也无法再在沈让的家里住下去!

律所附近的房子都太贵,徐樱难以承担,和张晗商量后决定合租,俩人在人大和金诚所的中间位置看中一套二居室,约了中介晚上去看房。

沈让一下午都没找她,也没出去,不知在办公室憋什么坏事儿。

徐樱懒得管他,下班时间一到,背了包就钻进电梯间。

迎面遇到从电梯出来的张旭,她还未开口,张旭就开心道:“妇佳医院的案子立案了!”

“啊?这个案子不是得换所吗?怎么就立案了啊?”

“午休的时候,沈律让我赶紧把***状写好送到***,我下午赶紧送过去,当场就立案了!”

徐樱怔道:“我以为他不要这个案子了……”

张旭叹气:“我也是。我们都误会他了。”

徐樱这一刻突然害怕:“我早上为了这事儿骂他***。他心里估计气死了,会不会明天就把我辞了啊。”

张旭拍拍她的肩膀:“不会的,沈律不是那种人。”

徐樱转身看着沈让办公室的方向,内心预感不好。

……

徐樱和张晗看完房子出来,天黑了,俩人都饥肠辘辘,去吃烧烤。

“我不喜欢这个房子。”徐樱咬着串签子说,“通风不好,一进去就一股怪味儿,我估计采光也不怎么样。”

“便宜嘛。如果要采光好通风好,价格得贵上两三千块。”

说到这个,俩人都狠狠叹气了。

张晗还是学生,生活费靠父母给,负担不起更贵的房租。

徐樱的工资倒是能负担,但她还得存钱给外婆买墓地,不舍得拿大半工资租房。

“现在想想,我那个小房子有点香了。虽然在五楼,也没电梯,但南北通透、冬暖夏凉,格局还方正。”

张晗点点头:“而且离金诚所也近,你早上能多睡会儿。算了,暂时别折腾了,等将来我工作了,咱俩再合租个好房子!”

“好!”

徐樱吃完烧烤还是回沈让的房子。

早上误会沈让要放弃妇佳医院的案子,内心认为她是***,是坚决不想再借住他的房子,后面虽然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也取消了对他***的认定,但还是得早点搬回去才是。

徐樱祈祷妇佳医院的案子早日开庭,早日结案,这样自己也能早点搬回自己家住。

两个月后,妇佳医院故意伤害一案在当地中级***开庭。

沈让带张旭出庭,徐樱与孙晴旁听。

沈让换上了黑色律师袍,红色领带,左胸膛处别一枚律师徽章。

他坐在原告席上,平静严肃、有理有据地揭露妇佳医院的所有罪行。

“这些因为被告一故意延长第二产程而出生的婴儿,出生后都有不同程度的窒息、缺氧。他们先是被送入新生儿重症监护室,花上十几万元进行治疗。一年之后,他们无一例外,都被确诊了脑瘫、癫痫、孤独症、智力低下、发育迟缓等等需要终身康复、干预的疾病!”

沈让申请送上一份证据材料,法官允许后,他继续发言:“这些孩子在确诊后,经由被告一成长发育科的引导,前往一家叫做‘英嘉康复中心’的高端康复中心,也就是本案的被告二,进行各种各样昂贵的康复训练!证据材料便是被告二开给原告方的收款收据,以及原告方的转账回单。”

法官神色凝重地翻阅厚厚的证据材料。

这沓收据,是几百个无辜家庭的血泪。

法官看向沈让:“提问原告代理人——这些孩子一天得多少康复费用?”

“回审判长——平均一节课三百余元,不同程度的孩子,每天所需上的课时也有所不同。有的孩子一天上三节课,有的孩子一天上满六节课。”

旁听席小声议论。

“那一天就得一两千啊?一个月不得三五万?”

“父母去卖血也交不起这学费呐!”

“可不是吗?这不是故意要把人逼死吗?”

法官敲法槌,示意现场保持安静。

他看向沈让:“原告代理人可还有什么想补充的?”

“回审判长——原告方认为——被告一与被告二相勾结,故意伤害新生儿,致使新生儿成为脑病患者!我方申请提交双方利益输送的证据材料!”

这份证据材料,便是从税务那边调档过来,清晰、直观、铁证如山!

法官翻阅片刻,脸色越发难看。

“辩护人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被告席除了被告律师,还坐着两个长相相似的中年男人。

他们就是妇佳医院的产科主任和英嘉康复中心的院长。

被告律师回答道:“审判长,由于原告方提交了新证据,我方申请休庭。”

法官批准,宣布一周后再次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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