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骤临心头。
温初柠拧眉:“她跪了多久了?”
她自然不是紧张温语桃的身体,只是不想再惹祸上身。
“如今暑热刚起,温贵人才跪了半个时辰……”
温初柠冷笑一声,她最知道温语桃装可怜的伎俩。
“走吧,去会会我们的温贵人。”
她搭着芷苓的手,朝殿外走去。
刚到殿外,就远远看见一身***的温语桃,从跪着变成倒在自己宫女怀里。
看这煞有介事的场面,温初柠就觉得搞笑。
在温府的时候,自己在大太阳下跪一天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温初柠走近了,沉声问道:“妹妹何故来此?”
话音刚落,温语桃就开始磕头。
她的声音凄凄切切:“妹妹此番前来,是为了求得姐姐谅解,让语桃能承陛下恩宠,这样语桃在宫里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这架势着实让温初柠眉头一紧,忙唤芷苓拉住她。
但已经迟了,只听一声“陛下驾到”。
刚转眼,江时洲就已经进了宫。
看来是得知消息后,就匆匆从养心殿赶来了。
温初柠跪下行礼:“臣妾参加陛下。”
江时洲一改往常对着她柔情蜜意的样子,脸色沉沉,难掩怒气。
“皇后,你为何要为难温贵人!”
而江时洲刚走近,温语桃就倒在他的腿上,揪住了他的衣裳下摆。
她额间带血,泪光盈盈,好不可怜。
“陛下,皇后娘娘并未为难我,都是臣妾的错……”
江时洲见温语桃这样子,怒气更甚:“皇后,早就与你说过,别再同你妹妹计较小时候的事情,你何必用身份压她!”
言罢,他伸手将温语桃拉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一句接一句,现在才给温初柠说话的机会。
她神情淡淡,回得不卑不亢:“如温贵人所说,臣妾未曾为难她,她来此处不过是觉得皇上不曾让她承宠,是臣妾所为罢了。”
跪在一旁的芷苓帮腔道:“是啊皇上,您夜夜宿在别的妃***里,侍寝的事,也得给娘娘干涉的机会才行啊!”
这芷苓向来心急口快、直言直语,温初柠都来不及阻止她。
江时洲脸色愈发沉,喝道:“朕真是惯坏了你,连带着让你宫里的下人也如此骄矜!”
可温初柠仍然镇定自若,将芷苓护在身后。
“陛下,给温贵人的疗伤才是要紧事,到时候在额头上留下了疤可就不好了。”
温语桃一听,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额头,一手的血。
她惊呼一声。
这血也刺痛了江时洲的眼睛,他瞬间便没了继续和温初柠说话的心思。
他直接抱起温语桃,留下一句:“朕到时候再来与你清算今日之过。”
说完,他带着一群人又乌泱泱地走了。
温初柠这时才从地上起来,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膝盖。
与江时洲在苦寒之地征战几年,她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
芷苓心疼不已:“娘娘,陛下最近真的太不顾及您了……”
哪里是最近,他的感情,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已经是假的了。
温初柠握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话,进殿去了。
……
这日过后,前朝与后宫又传起了“皇后不慈”的流言。
芷苓每日急得团团转,温初柠却还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
今日夜里,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进来,芷苓却更加愁眉不展。
“娘娘,他们说这流言根本找不到传出的源头。”
温初柠毫不在意地绣着纹样,淡声说道:“不必操心。”
她自然知道这流言起于何处,这天下之主要做的事情,能让谁查出马脚?
芷苓急得捏紧了手:“我的娘娘呀!您对自己怎么这般不上心!”
温初柠收了尾针,又端详良久,才说道:“我今生的指望,就是孩子平安、外祖一家性命无忧,对陛下,我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
一帘之隔,江时洲就站在门口,将她这句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