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父亲的妾室,听闻我嫡姐有恙,便让我前去探望。
“我嫡姐没病。”我捏起一块茶点填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
我醒来前还在去岭南路上呢,一路穷山恶水,真的饿坏了,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先填饱肚子。
母亲皱了皱眉:“你嫡姐茶饭不思三月有余,你又如何说她没病?”
有没有病我还不清楚么?
这明显是身怀六甲的征兆啊!
没错,怀孕的是我嫡姐苏韵。
苏韵与进京赶考的书生有染,上一世被发现时已怀胎五月。
揭榜后书生名落孙山,又恐尚书府责难,不告而别,不知所踪。
我知道母亲性子懦弱,即使知道了嫡姐有孕在身也绝对会闭口不提,毕竟礼部尚书家的嫡女,还未出阁就怀有身孕,传出去整个苏家都无法在京城立足。
“我在你幼时便教你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你嫡姐身体不适,你却说她身体无恙,怎么如此不懂事!”
我看母亲抄起团扇作势要打,连忙起身:“我这就去!”临走前还不忘再拿两粒蜜饯果子。
穿过连廊,我走到苏韵的门前,两粒果子下肚,整个人都有力气了许多。
我叩门而入,发现父亲和嫡母也在。
苏韵病殃殃地斜倚在床上,不时拿小帕擦嘴。
看见是我,苏韵眼睛抬也没抬,有气无力地说:“父亲、母亲,我没事,卧床修养一下就好了,你们不必劳心。”
嫡母一副心疼的样子:“你这几个月每天都只喝点白粥,如何让我们不心疼啊!”
父亲眉头紧皱:“是不是膳夫的手艺不合胃口?不行就换一位。”
我自觉没趣,轻咳一声说:“父亲、嫡母,我来看看嫡姐。”
父亲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来到苏韵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佯装关切地说道:“嫡姐,几日不见,你消瘦了许多。”
苏韵白了我一眼:“无妨,胃口不佳而已。”
“前两日我患了呕吐之症,请了南城门附近济世堂的大夫来瞧病,只一副药下去就全好了,我差下人把大夫请来给嫡姐瞧瞧?”
苏韵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坐起身子,气冲冲地对我说:“我说了我没病,你少在这儿假慈悲!”
于情于理,我都没有任何过错。
可是父亲和嫡母偏袒苏韵,愣是没为我说一句话。
想起我上一世拜苏韵所赐的悲惨命运,我悲愤交加,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儿。
父亲终于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流云,你先回去。”
出了苏韵的房门,她的婢女喜儿快步走来:“二小姐请留步。”
我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脸上的窃喜转瞬即逝,回过头时又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何事?”
“夫人差我问您,您说的大夫开的方子,当真有奇效?”
“你回禀夫人,世人体质无一相同,若想药到病除,应请大夫到府上为我嫡姐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