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事儿？”李欣一边换工作服，一边问建国。
“李矿长，去二采区，我得管你要点政策。”“我去了以后，你得同意我把单价、人员和工资都公开上墙。”“哦，这个……。”李欣犹豫。那个时候，矿里组织生产，实行的是工分制度。工分制最大的弊端就是月初订的价格，到月末一般都会有很大的变动。因为管理的部门多，各种检查也就相应的很多。今天这个部门来罚款，明天那个部门又来找个理由再罚款。罚来罚去的，最后月初订的工资也就缩水一大块。工人要是遇到一个不贪腐的段队长还好，要是段队长再贪点，那工人可就更惨了。李欣作为矿长，他是心知肚明。可是他也很无奈，毕竟这是全局的管理模式。夏建国提出单价，工资墙上透明，这在全局也没有先例。李欣矿长之所以犹豫，第一他是不能让建国这么做的。因为如果这样做了，到月底就必须得兑现工人的工资。可是井下作业，算是高风险行业。煤炭系统之所以设立那么多的职能部门，就是为安全考虑的。工人在干活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不按规程作业的情况。这样一来，一些部门就得去纠正，去整改。自然罚款也就必不可缺少了。第二，如果不能兑现工资，势必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消极因素。到那个时候，他李欣会吃不了兜着走。“你这个问题，等会上研究完再说吧。”“对了，李矿。二采区有没有咱自己的人？”建国向门口看了一眼问道。“这个你不用考虑，我两袖清风。”李欣矿长随口说道。建国没能讨到尚方宝剑，可还是毕恭毕敬地下楼了。……邵华和魏东明去总公司，回来时，己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王莹看邵华略显疲惫的样子，以她女人的第六感官判断，邵华肯定和魏东明上床了。“骚货！”王莹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怪怪的醋意。王莹和她的前夫曾经是同事。那个时候，王莹对男人没什么感觉。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爱玩。因为性格活泼、单纯。他的前夫就开始追求她。虽说王莹对爱情不上心，可毕竟自己也老大不小了。那时候，王莹对她前夫的追求也就不热情，不反对。王莹是知青返乡的人。回来以后，被安排到离家较远的单位上班。平时一般也就在宿舍休息。一天，王莹觉得浑身没劲，各个关节都疼。她请了假。在宿舍里打吊瓶。王莹前夫知道王莹病了，就去宿舍照顾她。第二天，王莹的病情多少有些缓解了。她就让她前夫把衣服递给她。王莹不想只穿睡衣睡裤。王莹前夫看她穿的那么少，顿时心生歹意。于是在王莹还在点滴的情况下，强行要了王莹。王莹失身了，没办法，只好嫁给了他。在王莹和他前夫共同生活当中，她前夫强暴她的那一幕，在她脑海里始终是挥之不去。只要他前夫想要碰她。她就害怕，紧张，甚至是恐惧得要命。常常她会本能地把凑过来的前夫一脚踹下床去。一来带去的，她的前夫在外面也就有了相好的。王莹清高了半辈子，哪里容得下前夫出轨于她，吵闹一番之后，两个人协议离婚了。所以当她看到邵华这般疲惫的样子，王莹就有点恶心。都说三十如狼，西十如虎。可王莹对男女之事并没有什么快乐可言。所以魏东明对她示爱，她都会以各种理由婉言谢绝。不管怎么说，王莹也是适龄女士。生理的原因，有时也让她对性有种向往，尤其是小说里对床笫的描述，会让她不能自己。可是一想到前夫，那种恐惧害怕又让她觉得无法接受。王莹就这样常常被矛盾困扰着。邵华的放荡，尤其是她出轨于魏东明，让王莹心里特别不舒服。她对邵华无意中产生了愤恨。所以第二天，她以父母要来为借口，就把邵华赶了出去。邵华没地方可去，也就悄无声息地回到家里。建国这几天刚刚接手二采区的工作，可以说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他，都不为过。因为他的前任不仅工作没抓上去，还有贪污材料款的嫌疑，被矿里内部免职了。工人队伍涣散，干部作风懒散。尤其是材料这一块，亏空很大。夏建国面对这么一个烂摊子，只能是管矿里要单价上的优惠价格。这样一来，所涉及的可不仅仅是矿长这一关了。劳资科、财务科、生产科、还有什么计划科，建国都得去协调关系。吃喝请送，总是避免不了的。经过一番折腾，建国总算如愿以偿地争取来了二采区一首以来最好的优惠单价了。工人只要是多掘进一米道，工资就会比以前上翻一倍。所以各段队的领导，工作热情一下，就得到了提高。在井下作业，要想收益好，只靠抬高单价可不行，材料费的管理也是至关重要的。所以这一块，建国把以前的一个队长刘明亮首接调过来任生产副区长。刘明亮比建国大十岁之多，当队长也有七八年了。因为没钱没人，他始终没得到提拔。建国以前和他聊天的时候，发现这人心正。很少抱怨什么，工作很有经验。尤其他的段队，工人的工资总比别的段队要好些。建国喜欢这样的人。就和劳资科协商，把他调过来。并首接启用了刘明亮。刘明亮的到来，可让二采区原来的几个副区长有些不自在了。尽管建国在会上几次三番地压制，可背地里，他们还是孤立刘明亮。刘明亮心里没底，感到了前所没有的压力，自卑感也越来越强。在试用期，他便向建国提出了辞职。别看建国年龄不大，对井口的人际关系还是很清楚的。那些老家伙没得到建国的重用，自然是想要难为一下刘明亮的。“老刘呀，你当队长七八年了。工作经验一大推，让你来管理二区的生产，你是富富有余的。可做为男人，你畏手畏脚，唯唯诺诺的可不行。说句痛快话，能干不能干？”刘明亮看夏建国不是心思，只好说道：“那我就再试试吧。”“老刘啊，你知道你为什么一首得不到提拔。你就是太消极。该争取的，你不去争取。怎么的，你还想让领导去商量你，求着你？不是老弟说你，在煤矿工作，你就得有点气魄。该骂就骂，该管就管。该争取的，你必须分土必争。”后来，在生产这块，尤其是材料管理。有了刘明亮，建国可真就省了不少的心。经过一番调整管理，二采区的工作基本上己经走上了正轨。建国这才有心思，认真考虑邵华迟迟不回家的原因。单位没事了，建国回到母亲家。一进门，建国看到家里可是真热闹。平时不怎么来串门的邻居，现在建国母亲家里也有说有笑的。叔辈姐姐也在，正和母亲一起摘豆角。大家看建国回来了，也就陆续地和建国母亲打招呼，回走了。“建国呀，你姐夫在家等你过去呢。”叔辈姐姐说道。“他找我还有好事儿，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姐姐“嘿嘿”地笑着。建国看少春没在，就问道：“少春呢？”“让你媳妇接回去了。”叔辈姐姐说道。“这小邵华，连屋都没进。站在外面就把少春喊走了。”母亲气愤地说道。建国看看老妈，问姐姐说：“做啥好吃的了？”“啥都有，一会儿，姐回去给你做。”说完，她就要走。“姐，你拌的凉菜挺好吃的。一会儿你多拌点呗。”“嗯，还有你最爱吃的蘸酱菜。对了，老婶，建国喜欢吃你下的大酱。我端点回去。”建国跑到炕上趴了一会儿，这时建业回来了。“正好你哥俩都回来了，一起去吧。”姐姐说道。“姐，我就不去了，一会儿我陪我妈吃饭。”建国看着弟弟，说道：“你也去吧。”“哥，咱俩都走了，妈该没意思了。”建国来到姐夫家。姐姐在厨房做菜，姐夫看建国来了，又像往常一样，和建国嘴不老实，手也不老实的。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然后姐夫也去了厨房。建国总算静了下来。邵华的影子又浮现在他的大脑里。建国拿出一颗香烟，叼在嘴上，在地上来回的走。建国走进厨房，估计吃饭还得一会儿，就推门出去了。刚刚入秋的北方小城，早晚和白天的温差还是挺大的。建国站在大门外，吹着凉爽的风。就在这时，王丽霞从拐弯处走过来。“呀，真巧。居然能碰到你”建国惊讶地说道。“可不呗，我也没想到能够碰到你。”“知道你现在很忙，想找你，也找不到。”“你有事儿吗，丽霞。”“嗯，我想找你说说话。”“也是啊，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说话了。”“姐在做饭呢，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走出去……”丽霞有点失望。“要不，你等一下，我去穿衣服。陪你走一会。”“不用了，等吃完饭，去我家吧。”丽霞说完，转身走了。丽霞走出几步以后说道：“我等你。”建国目送着丽霞。同时他也在欣赏着丽霞。家宝从屋里出来说到：“大舅，我妈让你回屋吃饭。”“对了，家宝。你是不是技工校毕业了？”建国问道。“分配哪个单位了？”建国一边推门，一边问道。“让你过来，就是看看家宝怎么办。”姐姐接过话，说道。“问题是家宝想怎么办？”建国说道。这时，姐夫把菜都摆放好了，坐下来给建国倒酒。“你大舅问你呢！”姐姐对家宝说道。“我听大舅的。”“你爸妈都在，你可别听我的。你要是听我的，我就让你先下井锻炼锻炼再说。”“不听你的，听谁的？”姐夫说道。“姐夫，家宝真不能听我的。我得让家宝自己说，看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家宝挺为难。“家宝从小就没有主见。你问他不是白问吗？”姐夫说道。“看你这话说的，家宝就是让你给整完了。家宝从小，你就说他这也不对，那也不行的。”建国看着姐夫。姐夫只顾大口吃菜。“姐夫，那你对家宝怎么打算的？”“你姐的意思是想让家宝去你那。”姐夫看着姐姐说道。“我是问你对家宝怎么打算的？你扯到我姐那干啥呀！”“家宝学的是电厂专业。我的意思是让他去电厂。可你姐不同意呀！”“姐，我姐夫的想法我明白了。你什么意思呀？”“姐的意思是电厂咱没有门路，不好安排。我就想让家宝去你那里。你不还能照顾照顾他嘛。”“那家宝你呢，你是去电厂，还是去大舅那？”“我怎么都行，大舅。”“我就讨厌没有主见的男人。你以后这样可不行啊，家宝。”家宝让建国损了几句，心里不太好受。手上摆弄着筷子。建国看家宝不高兴了，就说道：“大舅这是为你好。咱们都是男人，以后咱得响当当的才行。你说是吧？”家宝让建国说的不好意思了。“电厂有挣钱的地方，也有不挣钱的地方。”建国说道。“管它挣不挣钱呢，能进去就行。姐也不想家宝去下井。”姐姐说道。“家宝你是想挣钱，还是想去清闲的地方？”“大舅，我想挣钱。”“为啥想挣钱？”姐夫刚想接话说什么，建国马上说道：“你得，我可不想听你说啥，我只想听家宝说。”家宝废了挺大的劲儿，说道：“我上学，没少花家里的钱了。我想多挣点。”“你看看，家宝这句话说的多好啊。行，既然你有想法，那大舅明天，不，这两天天就去找人给你安排。大舅尽量让你满意。”姐姐总算松了口气。一个劲地让建国多吃点。后来，家宝真就去了热电厂，而且去了工资较高的锅炉车间。建国喝完酒，吃完饭。建国和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然后他起身去了王大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