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生院住了三天,闻念辛坐在板车上被拉回了老周家。
“念辛,要不你这段时间先在我跟你爸的房间休息吧,让你爸去老二家他们那边住几晚。”
“不用了妈,我一个人住惯了,身边有人我睡不着。”
在原主跟周湛结婚请人吃饭的当天,二嫂郑亚雯就闹着要分家,甚至不惜以和二哥周朗离婚作为要挟。
周父周母劝慰过后,实在没辙,总不能老三娶了媳妇儿,让老二恢复单身。
只好趁着周湛在家,匆忙把家给分了。
钱票分成了四份,原本的屋子也一分为四。
以堂屋为界,右边四间屋子,周父周母占两间,原主和周湛占两间,左边四间则是大哥和二哥分,厨房这些都是共用。
二哥他们一家如今都不住在家里,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其它时候都住在镇上罐头厂的家属房。
“念辛,你出院的时候,李医生特意交代了,要你在环境稍微好一点的地方休养,这样好的快一些。”
“我的房间环境不好?”
“也不是,就是几天没住了,可能落了些灰。”
周母尽量把话说的稍微委婉一点,以免惹她不快。
虽然在卫生院的这三天,周母觉得闻念辛改变不小,不仅没有给她摆脸色,也没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一句骂人的脏话。
但三年的相处下来,周母对于这个儿媳妇,仍旧心存忌惮。
她骂起人来可是非常难听的,专挑下三路,屎尿屁这种难听的话来骂。
“不碍事,我擦...”
打开原主的房门,我擦一下的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闻念辛捂着鼻子惊恐的退了出来。
她差点没被屋内难闻的味道给熏死!
亲娘呀,原主以前就是住在这种环境里吗?
她该用猪窝还是垃圾堆来形容她刚才眼睛里看到的情况?
目光所及之处,垃圾扔的遍地都是,桌子上的灰估计一摸一个手印,床上的被褥更是已经脏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妈,我突然觉得您刚才的提议非常不错,我还是先睡您和爸的房间吧,这样更加有利于我的身心健康。”
她不敢再打开原主的房门,嗖的一下,躲进了公公婆婆的房间,脚步快到她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受伤未痊愈的病人。
......
“晓芬嫂子,忙着呢?”
“春花,你怎么回了?”
“我听说念辛摔坏了脑子,啥事儿都不记得了,是真的吗?”
“只是暂时认不全人,可能之后会恢复。”
在李晓芬这得到证实,刘春花有些兴奋。
“念辛在屋里是吧?”
“在我公婆房间休息。”
“你继续忙,我去看看她。”
刘春花轻车熟路的进了周父周母的房间,看到躺床上休息的闻念辛,露出了一个关切的笑脸。
“念辛,你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大碍?”
“你是?”
“我是刘春花啊,你真不记得了?”
听到名字,闻念辛将其和书中一个人物对上了号。
刘春花可是原主为数不多的朋友,两人之所以能够玩到一块去,纯属臭味相投。
本来原主不愿意搭理她,后来帮原主干了几天农活,成功变成了原主的“好朋友兼狗腿子”。
去年刘春花嫁到了隔壁生产队,可惜结婚没多久,她丈夫就因大半夜出去喝多了酒摔在雪地里,等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身子都已经冻僵了。
“找我干嘛?”
“我这不是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你吗。”
“空手来的?”
这个刘春花以前可没少从原主手里薅到好处,无论原主对她如何嫌弃辱骂,她都跟块狗皮膏药一样,赶都赶不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钱都在我婆婆手里攥着。
以咱们俩这么好的关系,一点东西而已,我相信你肯定不会介意的。”
“呵,人看过了,没事就走吧。”
她现在只想休息,真没闲心跟她唠嗑打屁。
“念辛,你还别说,我找你还真的有点事。”
闻念辛斜睨了她一眼。
她敢肯定,绝对没好事。
“你之前借了我三十块钱,你看能不能现在还我?”
“我借你的?”
“是啊,你年前说自己的棉袄又薄又旧,想置办一个新的,但是钱不够,所以问我借了三十块钱。
那件棉袄,应该现在在你房间的衣柜里放着,不信你可以去看。”
闻念辛嗤笑了一下,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要不是书中有提过她们家的情况,她都快要信了。
“我看起来像傻瓜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闻念辛,你可别脑子摔坏了,仗着自己不记事就借钱不认账啊!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去找你公公婆婆要。”
“去呗,随你。”
“去就去!”
刘春花在厨房找到了周母,跟她说了闻念辛借钱不还一事。
“你先别急,我去问一下念辛。”
周母不是那种只听信一面之词的人,擦干手上的水就去了房间。
“念辛,春花说你借了她三十块钱,有这事吗?”
“没有。”
“闻念辛,亏我之前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现在翻脸不认账!”
刘春花恼怒的从房间跑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周家门口的地上就开始拍着大腿高声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