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笔挺军装,带着威严气势的中年男人带着警卫员出现。
许牧舟立正敬礼。
萧司令颔首,“清如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中。”
“今天多谢你了,改天来家里做客,让清如亲自跟你道个谢。”
“举手之劳。”
萧司令眼里满是赞许,二十二岁就崭露头角的飞行员,是难得的人才。
品行还这般端正,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点了点头,随后抬步去了妻子身边。
丈夫一来,萧母就有了依靠,“老萧,清如今年才十八岁,她还有大好的年华,要是出事了……”
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打断她的话,“你别太担心,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向来情绪内敛的男人眼里满是担忧。
从萧清如进手术室,到手术结束,整整花了两个小时。
最先出来的是医生,许牧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医生,萧同志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再住院观察三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许牧舟说着感谢的话,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这才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原来是出汗了。
萧母拍了拍胸口,“谢天谢地,以后可别再发生这种事了,我这个心脏啊,真的承受不住了。”
“你这乌鸦嘴,说什么晦气话?”
嘴上说得硬气,语气却很温柔,警卫员早就习惯了这二位的相处方式。
甭管在外头多威风,回家了也是怕媳妇的普通男人。
这时,手术室的门又一次打开,萧清如被护士推了出来。
这次,许牧舟没有上前。
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眼萧清如,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苍白,不过人已经醒了。
醒了就好,许牧舟这般想。
椅子上属于萧清如的东西已经被警卫员带走,这里没有他的事,高大的男人最后犹豫片刻,选择离开。
萧清如被送到了病房,住的是条件最好的单人间。
麻药还没过去,她能听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
仿佛下一刻,就会陷入沉睡。
“萧同志,现在还不能睡。”
听到护士这般说,萧清如努力地睁开眼,但没坚持几秒,又阖上了眸子。
“家属跟病人多说说话,千万别让人睡着了,先观察两个小时,没问题了就可以睡。”
“好好好,辛苦你们了。”
“为人民服务,这是我们该做的。”
打好点滴,交代了注意事项,护士离开了病房。
萧母俯身轻拍了拍女儿的脸,“清如,先别睡,我们说说话。”
萧清如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眼皮很沉重,只想睡。
“你跟妈说,是不是许牧舟那小子把你留在半道上的?”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萧清如却流下了眼泪,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什么,唯一能听清楚的只有许牧舟两个字。
萧父用力一拍桌子,“怎么回事?什么叫许牧舟把清如扔在半路上?”
“还能怎么着?又去管别人家的事了呗。”
萧母咬牙切齿,“幸好我们家清如没事,不然我饶不了他。”
既然把人带出门了,就应该负责到底,把人留在雪地里算什么事?
再不济就近找个人,让人帮忙看着清如也好啊。
这个杀千刀的,还是和清如一起长大,订了婚的未婚夫呢,他怎么这么残忍?
看着女儿无声落泪的模样,两口子心疼得不得了。
萧母是女人,比男人要感性一些,“我就说取消婚约,你还说出尔反尔不好,要是早点把他们俩断开,能发生今天这种事?”
萧父在媳妇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支支吾吾道:“要是他没把人带出去,清如一个人在家,说不定要耽误更久。”
“那也比埋在雪堆里好!女人身体和你们男人不一样,最怕着凉!”
萧父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清如也不愿意和姓江的小子断开吗?不然我还能强行把他俩拴在一起不成?”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现在流行自由恋爱,他们干涉不了太多。
萧母心疼地为女儿擦去眼泪,轻声诱哄,“许牧舟那小子是个靠不住的,咱们不要他了,好不好?”
“嗯,不要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这得是多伤心啊,才会让女儿说出这种话?
另一边的许牧舟,把杜晚秋送到医院以后,忙前忙后,又是找医生,又是交费。
顺产不是肚子一疼就能生的,这么一耽搁,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等人进了产房许牧舟才得以脱身,回了家属院。
只是萧清如已经不在那儿了。
正准备去医院问问,突然被一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许牧舟认得许牧舟,这是萧淮书的好朋友,京市来的刺头。
这人之前去萧家吃过一次饭,他刚好也在。
原本因为对方是飞行员,他对许牧舟的印象还不错,这会儿见他故意找茬,那点好感烟消云散。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想找想找江同志切磋切磋。”
许牧舟急着去医院,冷冷道:“今天没空,你要是真想切磋可以另找时间。”
“我就想今天。”
对方不依不饶,许牧舟气急,“打架是违反纪律的。”
许牧舟啧了一声,“打什么架?说了是切磋!”
不等许牧舟拒绝,一拳砸在对方的肚子上,想到萧清如脆弱的样子,许牧舟眸色愈深。
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还专挑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打。
许牧舟从小在家属院长大,现在也进了部队,自然不是吃素的。
于是就这么打了起来,拳拳到肉,互不相让。
直到被警卫连的同志发现,这才停了下来。
“打架是违纪行为,现在跟我们回去接受教育。”
许牧舟摸了摸嘴角,“我们没有打架,是切磋,不信你们问他。”
许牧舟疼得都快直不起腰了,但因为着急去医院看萧清如,哪怕不想便宜了许牧舟,还是得顺着他的说法。
“没错,我们刚才在切磋呢,同志你看我们都没受伤,怎么可能是打架?我们注意着分寸呢。”
好说歹说了一通,总算蒙混过关了。
“姓许的,今天这事我记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许牧舟出了口气,心里舒坦了不少,“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