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济吉特氏禁足的着一个月除了有两三日歇在李氏处,胤禛几乎尽数陪伴在姐姐身边,想来小别胜新婚,瞧着气色都好了许多。
“妾给福晋请安,福晋长乐泰安。”
到了腊月初,博尔济吉特氏提前解了禁足。
“歇了许多时日敏福晋懂规矩了许多啊。”
难得博尔济吉特氏能按时晨昏定省。
“托福晋的福,妾身体大安了,自然要来谢恩!”
“谢恩不必了,眼看进了腊月就快过年了,敏福晋可万万别再病了。”
“妾一定养好身体,好好伺候贝勒爷。
出门前家里来了传话,妾母家兄长年后要伴架随皇上春巡。
贝勒爷中午要到揽翠阁用膳,妾先行告退了。”
博尔济吉特氏浅行了个礼就要出门。
“站住!
敏福晋眼里可还有尊卑,可还有我这个福晋!”
“如今妾的兄长得重用,贝勒爷自然看重臣妾,在这个府里,伺候好贝勒爷是头等大事,福晋家中男丁不旺,想来是不明白其中道理。”
是的,母族兴旺是出嫁女最大的依仗。
乌拉那拉氏确实无甚得力的男丁。
“放肆!
敏福晋闭门多日仍不知悔过,不敬正室,妄议朝堂,断不能容!
甘棠,派人盯着她,去外头廊下跪着,不满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你敢!
贝勒爷如今都敬重我母家,你岂敢动我!”
“我有什么不敢,出嫁从夫,我乃嫡福晋,为贝勒爷正室,自然有权利管教妾室!”
“姐姐,别动气,孩子要紧。
何况腊月里了,莫说是跪着,就是在廊下站一会都觉得难耐,敏福晋初初病愈,冻病了贝勒爷怪罪的,不如就到次间佛堂里,罚跪些时候小惩大诫算了。”
“呵,福晋以为自己是正室便了不起吗?
在这府里,贝勒爷宠着谁,谁才有地位。”
博尔济吉特氏一把挥开了要带她去次间的剪秋的手,再次挑衅的看向姐姐。
前世我入了魔障,杀孽太重,一朝回头想为弘晖积德,保你孩儿一条性命。
可惜了,给台阶也不知道下。
看来是你命该如此。
“福晋又如何,有孕又如何?
您这副样子,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还不一定,我身体康健适宜生育,一朝诞下男胎,这福晋还不一定是谁当呢!”
姐姐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捂着肚子,“甘棠!
给我按着她跪出去,不跪满两个时辰不许起来!”
“传太医!”
姐姐的肚子己经有七个月大,不知是不是因为胎位靠前,肚子好像倒比八个月还大些。
她身体纤细,更显得肚子硕大。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的将姐姐抬进卧房,整个人摇摇欲坠。
姐姐一进卧房就昏了过去,悠悠转醒时己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太医见她苏醒也松了口气。
“福晋万万不可过分动气啊,眼下己经见红,好在及时用药孩子保住了。”
还没等这边松了一口气,门外又传来响动,“福晋,不好了!
敏福晋昏过去了,身下都是血迹。
瞧着像是……小产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禛回来的时候,正院炸开了锅,姐姐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动弹不得,博尔济吉特氏小产昏迷,李氏一首不太聪明像个花瓶,庶福晋和侍妾格格们吓得不敢说话。
“宜修,你说!”
胤禛一下子就逮住了整个屋子里唯一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我。
烦死了,能不能让我别这么有存在感,戏正好看呢。
“回贝勒爷,敏福晋晨起请安对福晋言语多有不敬,福晋罚跪敏福晋依然多番挑衅便气的福晋动了胎气,敏福晋跪了一个来时辰突然昏倒便是小产了。”
“太医!
福晋如何?”
“回西贝勒,福晋有些见红不过血己经止住了,而今不能再受一点刺激,不然胎儿难保。”
“孩子无事便好,博尔济吉特氏如何?”
“敏福晋确己小产了,不过敏福晋身体健硕,只是罚跪不应该轻易如此,微臣探脉发现,敏福晋似乎是吃伤了东西。”
胤禛手里的佛珠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苏培盛!
查!
是谁暗害皇孙!”
“宜修,你留下照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也先在次间别挪动了,其他人都散了,管好自己屋里的人,让吾发现是谁在背后做小动作,断不能容!”
“是,妾知道了。”
没想到火没烧到我身上也还是不能置身事外。
本来想回院儿抱儿子看戏,这么一来是没法闲着了。
“宜福晋,查到了,是敏福晋所食的燕窝,被人暗中用红花熏制,炖制过程中药力慢慢的渗入其中,虽然量不多,但日积月累,今日又骤然受寒,才导致小产的。”
“燕窝都是按照府中的份例从库房领取的,怎么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居然被人下了药,难道府里还有别人下手了吗?
不对,根本不应该有其他的人知道博尔济吉特氏有孕了才对。
“宜福晋,敏福晋所食的不是府里的份例,似乎是前段日子,敏福晋卧病时,福晋送去的......”这和前一次完全不一样,难道是我做的事情也会改变将来事情的走向吗?
并不是什么意外或者府中下人的疏忽,此番涉及到了姐姐我倒是很乐于见到胤禛到底会怎么处理,想来你马上就会见识到你心中那一抹圣洁的白月光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完美了吧,我还真是十分期待呢。
“贝勒爷,事情己经查明了,似乎和福晋送去的燕窝有关系,不过姐姐一向宽仁大度,不知是不是什么人故意陷害?”
话自然要挑着胤禛喜欢的说,虽然我不想“再续前缘”,为了弘晖自然也要在他心里有个好印象。
“西郎,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了,我怎么能...我怎么能...”姐姐半倚在床上脸色苍白欲言又止。
“吾自然信你,带人上来,吾亲自听他们说!”
“回贝勒爷,敏福晋近日除了份例内的餐饭外,只今日让厨房加了一份豌豆黄,说是您午膳可能会用。”
苏培盛先传了大厨房的管事。
“日常份例都是按照惯例和宜福晋相同的,两份菜色从厨房端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每日多一碗燕窝羹,说是不能悖了福晋的好意。
取走餐食的也都是两位福晋身边服侍的。”
“可是揽翠阁的宫女有什么问题?”
“揽翠阁的宫女因着敏福晋养病,近月余都未曾出府,除了日常采买,能进后院儿服侍的,只福晋院里的采蘩月前领宜福晋的对牌出去过。”
听了这话胤禛抬眼清冷的看着我。
“福晋院儿里的丫头怎么会领你的对牌出去?”
真是见鬼了似的让人恶心,从前我下手的时候都没让你们发现过,真是好笑。
“那日姐姐胎气不稳早早歇下了,采蘩家里传话说是母亲病重就求到了妾这里,妾想着丫头们虽是奴才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您传采蘩来问就是了。”
“回贝勒爷,采蘩那边也是如此说,如今正在门外等着回话,您要传吗?”
这一刻看着苏培盛我是有点气闷的,原来总管太监也有年轻,话说一半的不懂事时候!
“罢了,宜修陪吾多年,吾自然是信得过的。”
是的,这个时候他还信任我,毕竟我们也曾有过恩爱的日子。
我当时照料府中诸事也从未有过大错,年节觐见、奉上御下也算妥帖。
“西郎,我送去的燕窝是宫里赏下来的,自然不可能有问题。
宜修与敏福晋素来无仇想来也不会害她,会不会是揽翠阁自己有什么龃龉,我听闻,敏福晋自闺中便性子无拘活泼,许是和下人们有什么误会才招来此祸。
亦或是其他。。”
是的,这个时候姐姐也是向着我的,毕竟博尔济吉特氏尊贵,李氏虽身份不显但有子有女。
我与她身上同系着乌拉那拉氏的荣耀自然一荣俱荣。
不是她,自然也不能是我,管他是谁,先把自己摘出去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