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盘旋在病房上空,却无法落入楼奕景的耳朵里。
他温和的看着田若凝,温声道:“于情于理,我照顾你都是应该的。”
田若凝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她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奕景哥哥,生日那天姐姐没来,她去干什么了?”
楼奕景神情淡了下去,他说:“她是个成年人,我不用事事看顾着她。”
我看着他漠然的眼神,不由心里发疼。
看顾?结婚三年,他何曾看顾过我?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发出‘砰’的一声。
我下意识扭头,正对上林知晴怒气冲冲的脸。
“楼奕景,田穗宁失踪,你倒还有心情在这里安抚田若凝!”
“还有,那次你受伤,是穗宁不眠不休的照顾的你!她田若凝就是抢功劳!”
林知晴气的浑身发抖。
“高中时期田若凝给你的复习笔记,是穗宁一笔一笔熬夜抄出来的。”
“大学时期你训练用的护膝护腕,都是穗宁认认真真挑选的……”
“你扪心自问,这些年,穗宁真的有对不起你吗?”
“楼奕景,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看着她拼命为我辩驳的样子,我心尖滚烫一片。
自从林知晴知道我有自闭症那天,她就说过:“别怕,以后我罩着你!”
这些年,她一直履行着这个承诺,一如此刻。
楼奕景那双如寒潭般的眸子里,尽是质疑:“你胡说八道什么?”
“田穗宁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她从来没跟我提过任何?”
楼奕景眸色发暗:“就是因为她知道,如果是她送那些东西给我,我根本不会要!”
林知晴噎了噎,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楼奕景接着开口:“还有,什么失踪,你配合田穗宁玩这种把戏有意思吗?”
“如果田穗宁真的出了事,她怎么能接我的电话?”
他起身走到林知晴面前,冷声道:“出去,别打扰若凝休息。”
林知晴瞪着他,吐出一句:“楼奕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看着她转身就走的背影,我不由跟了上去。
可刚走出门,就看见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林知晴停下了脚步。
她塌下了肩膀,抬手擦了擦眼角。
“还好穗宁不在,不然楼奕景这个渣男,又要害她流眼泪了……”
一瞬间,酸涩冲上我的心头。
我抬手想像以前那样拍拍她的肩膀,手指却一次次穿过她的身体。
最后,我只能被禁锢在原地,看着她大步离我而去。
我颓然的站在那里,直到她身影消失不见,才回了病房。
刚进门,田若凝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警属聚会的事情,真的不跟姐姐商量一下吗?”
楼奕景沉着脸开口:“她有自闭症,连日常交流都困难,不会适应那样的场合。”
我听着他的话,不由苦笑。
我是有自闭症,但绝不像楼奕景说的那样眼中。
刚结婚时,我在跟楼奕景的交流中得知,那些父母被害后,被孤零零留在世上的孩子都被送去了福利院。
所以每年的警察节,我都会去福利院做义工。
而婚后第一年,田若凝来过家里。
她神秘兮兮的避开楼奕景,拉着我进了厨房。
“姐姐,你明天既然要去福利院,那就索性多待几天,别让人觉得警属是去做戏的。”
我看了眼在客厅因为案子愁眉不展的楼奕景,没有犹豫的应了下来。
无论如何,只要能让楼奕景开心一点,我都是愿意的。
所以当楼奕景问我警察节有没有时间的时候,我下意识拒绝了。
现在想来,这不过是田若凝的小把戏。
而楼奕景也再也没有提起过警属聚会的事情。
我不由看向他,心脏隐隐发闷。
我跟楼奕景之间,到底横亘着多少误会?
等到后半夜,楼奕景等到田若凝睡着了,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他刚踏进警局,迎面就撞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楼警官!”
我看着她洋溢笑容的脸,顿时一怔:“陈叶南?”
楼奕景凝眸看了她几秒,也记了起来,这是在一起凶杀案中失去父母的孩子。
他眉眼顿时柔和:“南南,你怎么来了?”
陈叶南将一张录取通知书递到他面前:“楼警官,我考上了西北大学!特意来感谢你的。”
楼奕景满脸疑惑:“感谢我?”
陈叶南顿时一愣。
“楼警官,你不知道吗?穗宁姐以你们夫妻的名义资助了我们福利院三年啊!”
“特别每年的警察节,她都会跟着志愿者一起来做义工,从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