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所有好友都知道，乔夕妍爱惨了季怀瑾。
爱到没有自已的生活，没有自已的空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他转。
每次分手不到三天，又会乖乖回来求复合。
天底下谁都可能把“分手”两个字说出口，唯独她乔夕妍不会。
季怀瑾搂着新欢进来的时候，包间诡异地安静了五秒。
乔夕妍剥橘子的动作顿住，“怎么都不说话？看我干什么？”
“妍妍……”好友投来担忧的目光。
季怀瑾却没事人一样搂着女人，径直坐到沙发上，“生日快乐，程子。”
明目张胆，若无其事。
乔夕妍起身，程周过生日，她不想闹得太难看。
“我去趟洗手间。”
关门的时候，她听见里面已经聊开——
“季哥，夕妍姐在呢，我不是提前通知你了吗？怎么还把人带来？”
“就是！瑾子，这次你过分了。”
“不影响。”季怀瑾松开女人细腻的腰肢，给自已点了根烟。
升腾的白雾中，眉目含笑。
像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客。
剩下的的话，门关上了，乔夕妍没听到。
她平静地上完洗手间，补妆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已，突兀地勾了勾唇。
“真难看。”
活得难看。
乔夕妍深吸口气，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可返回包间，推开门看到的一幕，还是让她忍不住攥紧门把，险些破防。
季怀瑾正贴上女人娇嫩的唇，唾沫濡湿了两人中间的纸巾。
周围大笑起哄——
“靠！还是瑾子会玩儿！”
“贴上了！贴上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给大家伙儿啜一个呗！”
乔夕妍握着门把的手在颤抖。
这就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讽刺。
“喂，别玩儿了……”有人小声提醒，并示意门口。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
“妍、妍妍，你回来了？大家闹着玩儿的，你别介……”
季怀瑾却打断了他的解释，淡淡看过来：“夕妍，正好你今天也在，我们就把话说开了。”
“嗯，你说。”
“这些年来来回回挺没劲的，我们之间也早淡了。”
乔夕妍攥紧手指，指甲陷进掌心，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呵，六年的感情，最终换来一句“淡了”。
“熙熙是个好女孩儿，我想给她个名分。”
乔夕妍麻木地点了点头：“好。”
“虽然咱俩分了，但还是朋友，以后在京城有什么困难，还是可以找我。”
“不用了，”乔夕妍扯出一抹笑，很轻，“既然分了，就断得干净点，对人家姑娘也公平。”
季怀瑾挑眉，似乎有些惊讶。
“程子，”乔夕妍看向今天的主角程周，“生日快乐。大家玩得开心，我先走了。桌上那盘橘子我剥的，大伙儿吃了吧，别浪费。”
季怀瑾不爱吃水果，橘子除外。
但他嘴刁，要把每一瓣儿上的白瓤挑干净才肯入嘴。
这些年为了让他每天一个水果补充维生素，乔夕妍都是剥好了、又撕干净瓤，放在盘子里摆好送到他面前。
季怀瑾高兴的时候，会搂着她亲昵地撒娇：“我女朋友也太好了，怎么这么贤惠呢？”
“是想被我娶回家吗？”
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却从来不提要给。
季怀瑾：“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叫了车。”
程周：“夕妍姐，我送你到门口。”
乔夕妍摆手谢绝，转身离开。
“季哥，你看这闹得……我感觉夕妍姐这次真的生气了。”
“不至于，不至于。”
“就是！他俩闹过多少次了？哪回她乔夕妍不是过几天又乖乖回来，下次聚会又跟没事人一样。”
“这次我赌五天。”
“我六天。”
季怀瑾看了眼没有关上的包间门，笑得冷淡：“我赌三个小时，她又会回来找我。”
“得，季哥稳赢，全世界都知道乔夕妍爱他爱得发狂。”
“唉，你们说怎么就没有一个女人对我这么死心塌地呢？”
“就你？赶紧滚吧！”
“哈哈哈……”
……
回到别墅，已经凌晨。
乔夕妍花了半个小时收拾行李。
她在这里住了三年，如今要带走的一只小箱子就能装下。
衣帽间里那些没穿过的大牌成衣，还有那些没戴过的珠宝首饰，她通通没动。
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那一墙的专业书。
不过还好，内容都在她脑子里了，载体也就没那么重要。
目光扫过梳妆台，乔夕妍走过去拉开抽屉。
里面放着一张支票，整整五千万。
支票下面压着一份文件——《东郊72号3-5地块转让合同》。
虽然是郊外，但保守估计也值两千万。
两样东西季怀瑾都签了字，是之前两人闹分手的时候季怀瑾就撂下的，一直放在抽屉里。
他笃定了乔夕妍不敢收，因为收了，这段关系就彻底结束了。
六年换七千万？
乔夕妍突然觉得也不算亏。
有几个女人的青春消耗费能拿到这么多？
她把两样东西都装进包里。
人给了，为什么不要？
感情没了，至少还有钱。
她又不是霸总文学里视金钱如粪土的傻白甜女主。
“喂，保洁公司吗？接不接急单？”
“……对，大扫除，我加钱。”
乔夕妍把钥匙留在玄关，坐上出租车，直奔闺蜜家。
路上，保洁阿姨再次打电话来确认——
“小姐，你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吗？”
“嗯，你看着处理吧。”
说完挂断。
季怀瑾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半夜，保洁早就收拾完离开了。
身上刺鼻的香水味熏得他头疼，扯松领口，打算在沙发上坐坐，结果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厨房传出熟悉的碗碟碰撞声。
他掀开被毯坐起来，一边揉太阳穴，一边伸手去捞水杯。
没想到捞了个空，他手顿在茶几上方。
随即又扯了扯嘴角，人都回来了，毛毯也盖了，不给他准备醒酒茶？
这种“不彻底的对抗”这么多年还没玩腻？呵……
季怀瑾起身：“你今天最好……”
“少爷，你醒了？”
“王妈？”
“您先洗漱，再等个两分钟就可以吃早餐了。对了，睡着不冷吧？我开了暖气，觉得不放心，又给加了一张毛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