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眼见有诈,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银色的剪刀旋转着如同银色圆盘的样子,向窦梅呼啸而去,
“吱嘎——”
呼啸的剪刀居然被对方身前几寸处,一层看不见的墙壁挡下。
同时窦梅脖子上的项链上也碎了一颗珠子。
窦梅脸色一变,内心不禁叫苦。
这小子怎么看着年纪不大,御物的功夫怎么如此了得。
苑陶将这件法宝交给我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过。
普通异人没个二十年苦修根本破不了护盾。
可这年轻人,一击之下居然直接击碎我一颗珍珠?
难道是苑陶夸大其词?
还是他打娘胎里就在修炼?
苏柒眼见一击不成,也并不气馁。
意念操控之下,剪刀上包裹了一层暗紫色的炁,化作钻头一般,急速旋转。
苏柒即兴发挥,给这招随口起了个名字。
“电光毒龙钻!”
紫芒乍现,剪刀在护盾上疯狂地旋转,尖锐的锋芒撕裂着空气。
一点点在护盾上磨出阵阵火花。
最后化作铁屑,洒在地上。
项链上,一颗接一颗的珠子崩裂开来。
在剪刀彻底化为齑粉之时,整个项链上的珠子已经报废大半。
场面一时间陷入沉寂.
可窦梅的脸色却并不慌乱,反而露出些许讪笑。
这后生这是还是嫩了点。
御物术使用者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要用秘法以自己的炁喂养特定的物品。
到最后这些物品会变成使用者随心操作的武器。
为了一时义气就舍弃一件朝夕相伴,灌注心血的贴身之物。
这不是菜鸟是什么?
“年轻人,既然你的剪刀已坏,我也赔上了一件法宝,不如我们谈谈可好?”窦梅主动打破僵持,开口劝道。
“有什么好谈的?”
“你可知这个姑娘,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苏柒也没有接话,而是紧盯着对方。
他也确实好奇夏禾的过往,原著之中并未交代。
窦梅眼见对方没有拒绝,索性找了一张理发椅坐下。
“这姑娘和父亲从外地来广州旅行,三天前的晚上觉醒了异能。”
“当晚三位路人为了她打了一架,一死两伤。”
“昨天,她的父亲就被送进了派出所,理由是当街非礼女性,而且是他的女儿。”
“今天,她在来你这里的路上,至少有不下二十个男人跟狗一样跟着她,是我顺手打发了他们。”
“我想你一定知道。”窦梅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她盯着苏柒的眼睛,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对待这种不能控制自身能力的异人,那个机构会是什么态度。”
苏柒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机构。
可不就是那个维持异人界平衡,避免异人在普通人前过度暴露,引起骚乱的快递公司——哪都通。
哪都通表面上是一家快递公司,实际上是大中华区负责管理异人的秘密组织。
维护异人界的平衡和稳定,确保普通人不会大规模察觉异人的存在。
一旦出现打破平衡的人或势力,无论正邪都要加以铲除。
因此如果放任夏禾不管,肯定要被这里的哪都通分部盯上。
到时候这窦梅再趁虚而入,想必当年夏禾是被这些妖人蛊惑才走上全性这条路。
一念至此,苏柒鄙夷道:“呵,起码也比跟着你们全性强。”
“全性自战国时期便已存在,一直传承至今,未曾消亡。”窦梅摆了摆手,辩解道: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释放自我有什么不好,为自己而活有什么不对?”
“活在那些别人为你画下的条条框框里,不累吗?”
苏柒懒得与她再废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拔一毛学得淋漓尽致,不取一毫怎么跟你老祖宗好好学学?”
“废话连篇,你这拖延了那么久,帮手也该到了吧?”
被揭穿心思后,窦梅神情有些僵硬,眼中掠过一抹错愕。
居然知道我还有帮手?
他到底是什么人?
但很快窦梅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她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你的剪刀已经毁了,现在的你还有多少胜算?”
苏柒将昏迷的夏禾放在身旁的理发椅上,环顾四周。
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催动体内的炁,身上泛起淡淡的暗紫色光芒。
低喝一声。
“剪来!”
理发店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箱子“咔嚓”的一声像是听到苏柒的命令一般突然打开。
紧接着,形态各异的十八把银色剪刀从箱子中飞出。
如游鱼般环绕在苏柒身边,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以我现在的实力,同时操控十八把剪刀已是极限。
应付一个窦梅绰绰有余。
就是不知道她的帮手是谁。
还是速战速决。
苏柒嘴角上扬,笑问道:“是谁告诉你,我只有一把剪刀的?”
窦梅心中大骇,这理发师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稚气。
御物之术居然已经达到二九之数!
这要是再让他练个几年,岂还得了?
就在窦梅愣神之际,苏柒哪会放过如此机会。
“去。”
三柄剪刀应声而动,迅如疾风。
几乎同时捅在窦梅身前的透明护盾之上。
只听一连串的碎裂声,她脖子上的珍珠尽数裂开。
护盾如同一张薄纸,窦梅脸色煞白,惊呼道:
“苑陶救我!”
“哗啦!”
一颗黑色珠子应声而来,击碎了店门的玻璃。
后发先至,速度比苏柒的剪刀还要快上不少。
此珠与剪刀接连相碰,竟迸出阵阵火星,然后各自倒飞回去。
“现在的小娃子火气真大啊。”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声音中透着一股阴冷与狠辣。
接着店门被一脚踹开。
只见一个矮小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身穿蓝色上衣,裤子上打着补丁。
脚踩一双老布鞋,头戴一顶很有年代感的老式蓝色军帽。
右手中盘着一副手串,颜色和刚才那颗珠子一模一样。
挥手一招,那枚黑珠便回到了这中年人的掌心之上。
此人身材干瘦,胡茬凌乱,面目阴鸷,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狠毒。
苏柒自然认得这个老头。
他便是全性有名的炼器士——苑陶。
而苑陶最出名的就是他手中这副形似手串的法宝。
他枯瘦的手掌中的那些珠子缓缓转动,看似与自己御剪十分相似,但又多了几分灵性。
这边是炼器与御物最大的不同之处。
所谓炼器士,是用自己的炁把某样东西炼出独立的异能,也被称为法宝。
此物以“龙生九子”为意思,取名九龙子。
每颗珠子都有不同的能力。
“我来晚了,处理了几个暗哨,哪都通盯得紧。”
苑陶挥手一招,那枚黑珠便回到了他的掌心之上。
“年轻人,就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就你也配?”
苏柒嘴上不饶人,可瞥见刚才的剪刀上已经裂开一道清晰可见的缝隙,心中暗道不妙。
没想到居然来的是苑陶这个家伙。
他那一串九龙子攻防一体,属实麻烦。
哎,也就是我见不惯。
不然才不会惹事。
“后生你年纪不大,脾气挺冲。”
“让老头子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我最欣赏有能力有才华的年轻人了”苑陶兴奋的舔了舔嘴角。
一颗刻着“风”字的黑珠冒着幽幽蓝光,悬在他的掌心。
“不过对于我而言,毁掉这些好苗子,乐趣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