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尧,过来,见过温大人。”叶归冲着这边招手。
我被这声“尧尧”喊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蹭过去冲着温大人行了一礼。
这位温大人年近不惑,面相和蔼,闻言连连摆手。
“哎,老夫怎么能受夫人的礼。”说罢也从身后拎出一人,“快过来!还不见过叶将军和夫人。”
少年垂着脑袋大概是面皮薄,被温大人拎扯出来时红了脸。
模样十分俊俏,就是有点眼熟。
少年抬起头,刚好与我四目相对。
下一秒,我与他纷纷后退一步。
“是你?”
“是你!”
“你……”少年刚要开口,就被温大人拍了一巴掌。
少年轻哼一声,冲着叶归拱手,“温言,见过叶将军。”
然后又被温大人怼了一肘子。
温言又不情愿地冲着我作揖,“见过夫人。”
温大人笑呵呵地客套了一番,便将叶归请进了内殿商量要事。
温大人刚一走,温言便立刻跳了起来。
“你居然嫁人了?”
“像你这般、这般……的女人,竟然能嫁给镇远大将军?”
“我怎了?”我昂首瞪了回去。
“你扒我衣服!”
“是你先摸了我的手!”
你不摸我的手,小锦鲤能跑到你的身上吗?小锦鲤不在你身上,我能扒你的衣服?
温言耳根一红,气势弱了大半。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懒得跟这人斗嘴,随手拿起桌上的杂书打发时间。
然而温言却贱兮兮地坐在了对面吃果子,故意吧唧嘴不说,还朝着这边扔果壳。
我当即捡起地上的果壳扔了回去,正中对方的脑门。
“哎呦!”温言捂着脑门,消停了。
我又端起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我有些想不通,叶归既有要事来找温大人,自己来便好,带我来又是何意?
“阿婶,你这页已经看了一刻钟了,你是在背书吗?”温言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
“阿婶??”
“不然呢?你既然已嫁作人妇,当然年龄要随着夫……哎哎哎——你干什么——”
温言大概是被我按在地上扒衣服的阴影犹在,见我挽起袖子,立刻捂着衣领后退。
“我错了,我错了。”
半晌,又暗搓搓地凑了过来:“哎,你猜我爹和叶将军在商量什么?”
“你觉得呢?”我也挺好奇。
“我猜无非就是三种。”
温言翘着腿,晃着食指道:“一,拉拢。二,离间。这第三个嘛……”
他瞥了一眼这边,“就是交代后事。”
叶归与温大人是故交,自然是谈不上拉拢,离间更不可能,那便只剩下第三种。
“交代后事?”我手一抖,书险些掉到地上,“你这么诅咒将军,将军知道吗?”
“我可没开玩笑。”
温言往嘴中扔了一颗桂圆,凑过来小声嘀咕,“你知道将军这次去北境,只允许带多少兵马吗?”
“多少?”
温言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万?”
“三千。”
“三千?精兵?”
温言摇头,“听我爹说,都是新征上来的。”
“虽然北境乌雅国一直以来都无异动,为何此时忽然发难?”
温言晃着脑袋,喃喃了一句:“那三千兵马,究竟是为了镇压乌雅国,还是给叶将军的陪葬啊……”
我坐在回府的马车里,觉得温言所言有理,想着要不要给叶归提个醒。
一偏头看到叶归手中摆弄的短刀,转念一想,连温言都能想透的事,叶归不可能想不到。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想一想如何平安无事地抓回小锦鲤。
明日叶归便要出征,今日抓回小锦鲤势在必行。
我回到府上,做了一桌子菜为叶归践行。
叶归那张冰块脸终于露出一丝诧异。
“将军明日便要出征,我、妾身用这桌酒菜来为将军践行,希望将军不要嫌弃。”
叶归沉默了半晌,夹起一块酒糟鹅放入口中,眉头微皱,又夹了一块米酒芋粉糕,接着又喝了一口酒酿圆子,终于忍不住道:“这些都是用酒烹的?”
“是啊。”
我有点心虚的望着叶归。
好在是叶归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将一桌子菜都吃了。
听闻镇远大将军不胜酒力,我怕叶归又要反悔,便想着让他沾点酒,晚上也好方便扒他的衣服。
果然,没过多久叶归便卧在了榻上,双眸微阖。
我暗搓搓地靠了过去,试探着戳了他两下。
他睫毛颤了颤,呼吸均匀,我便大着胆子摸上了他的衣领。
说来也奇怪,从前锦鲤跑到别人身上时,无非是在脖子以上或是手臂上乱窜。所谓的“扒衣服”,也不过是翻了袖口,扯一下衣领罢了。
只是到了叶归身上的小锦鲤,似乎格外调皮,眼看着衣衫已被我腿去了一半,小锦鲤没看到,倒是瞅见了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锁骨一直蜿蜒至小腹。
突然,手腕被人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