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岁的正科!
而且还是西江高新技术开发区这个天元县的金饽饽!
所有人都已觉得,一条一马平川的金光大道,已然是在安江的身前铺开。
其实何止是这些人,安江同样心跳加速。
想想这两年所受的憋屈,他有种阴霾一扫而光的痛快!
“安江,恭喜恭喜。”
“玉兰姐,你家安江真有出息,打这孩子进咱们秦家的门,我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安江真是好样的,是咱们秦家的骄傲!”
一众亲戚朋友们,纷纷聚拢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笑容,向安江恭维不迭。
“安江,恭喜你!”
“安江老弟,好样的!”
林鹏飞和肖鸣也是干笑着向安江道贺。
安江听着这一声声恭维,微笑颔首,但心里冷笑不迭。
这些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久之前,还在骂他是废物,骂他给秦家丢人。
那一声声冷嘲热讽,那一句句离婚拱火,他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尤其是林鹏飞和肖鸣,这俩人指不定恨他恨得牙根都在痒痒。
以前被他们瞧不起的废物,现在快能跟他们平起平坐,心里怎么舒服得起来?
而且安江很清楚,这两个臭男人一直都在打秦盼儿的主意。
“安江同志,恭喜你啊,说起来,你现在可是咱们天元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了!希望你能够再接再厉,再创新绩!”
而在这时,徐天向安江伸出手,笑容满面道。
“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组织和上级领导们对我的信任,牢记徐部长的话,努力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安江立刻握住徐天的手,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一句,顺便拉近下和徐天的关系。
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古代,如今也同样适用。
更不必说,这位徐部长,在县委常委中的排名很是靠前,而且,按照他的晋升轨迹,也许下次换届的时候,徐部长就要变成徐县长或者徐书记了。
“看看,咱们安主任多会说话。”
徐天听着安江这话,抬手拍了拍安江的肩膀,脸上笑容灿烂。
秦盼儿目光复杂的看着和徐天有说有笑的安江,一时间有些恍惚,更有些心虚。
恍惚是因为,她不曾想到,安江竟然会有这样草鸡变凤凰的一天。
心虚则是因为,她和安江现在是同房不同床,打着地铺呢,而她在新婚当夜向安江提过条件,要是安江在三十岁之前能成为副处级领导,就跟他同床共枕,做真正的夫妻。
正科到副处,可就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到时候,自己真的要把身体交给他吗?
“安江同志,省委组织部还有一些工作要跟你传达一下,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咱们借一步说话。”
这时,关婷清了清嗓子,看着安江一幅公事公办的语气道。
安江点点头,和徐部长等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跟关婷两人向外走去。
很快,两人便来到外面车上。
车内安安静静,萦绕着一股醉人的淡淡幽香。
安江侧头向关婷望去。
一晃数年,而今的关婷,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本就傲然的高挑身材,而今更见丰满。
只有那不施粉黛,却光洁细腻的面颊,以及披在肩上如水的长发,还如当初校园里般清纯动人。
“痛吗?”
而就在安江心头恍惚间,关婷抬手小心翼翼触碰着安江面颊上的血痕,眼中满是不忍和怜惜,一如当年般温柔贴心。
“我……没事……”一声入耳,安江如鲠在喉,嗓子眼忽地有些酸涩,眼睛也有些微热。
两年了,他受尽了白眼和冷嘲热讽。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当重遇这如水温柔时,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漾动。
“你啊,还是跟当年一样,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头,都是一句没事没事,有事没事,别人看不出来啊?”
关婷听着安江的话,温婉一笑,然后身体前倾,取出了创可贴,撕开后,轻轻贴在了安江脸颊的血痕上。
身躯靠近时,安江只觉得如兰幽香更浓,周围的温度也因关婷的体温多了些暖意,那柔顺发丝垂落在手臂上,更叫人身体和心里痒丝丝的……
做完这一切,关婷半真半假地笑道:“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面,你难道不表示表示,请我吃顿饭?老实告诉你,要不是因为看到是你的调令,我才不会千里迢迢的跑来天元县呢!”
“学姐这么支持我的工作,我当然要好好表示一下。来,我来开车,让学姐好好体会下领导的感觉。”
安江闻言,当即推开车门下车,帮关婷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主动帮关婷系上了安全带。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安江的眼睛不由得直了一下。
“咳咳!”
关婷明显发现了安江的小眼神,抬起手,轻轻咳嗽了两声。
安江尴尬一笑,小跑上车,然后一路疾驰,很快,两人便来到了王集镇的一处农家乐。
几样天元特色菜上桌,又要了一瓶白酒,安江给关婷倒了个半满,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后,端起酒杯,俊脸上露出严肃,道:“学姐,过去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一语落下,安江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当年因为家里的变故,他冰冷拒绝了关婷,哪怕是如今,他都清晰记得,关婷在被他拒绝后,红着眼眶离开的画面。
“好啦,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说那些干什么。来,为我们的再次相逢干一杯!”关婷微微一怔,然后嫣然笑道。
“说得好,谢谢学姐为我的事情远道而来,来,我敬你一杯。”
……
一别数载,关婷当真是如换了个人,言笑晏晏,从容优雅,温柔大气。
尤其是几杯美酒下肚,俏颊浮起酡红,更令那莹润的面颊多了些美人酒后的韵态。
满腔心事在胸,而今稍有起色,心潮起伏,安江半瓶酒下肚后,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尤其是当关婷问起:“安江,当初在学校里,你不是挺孤傲的一个人,怎么现在给人当了赘婿?”
安江听到这些话,心里最后绷着的一根弦也断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将这些年的种种,悉数向关婷道出。
父亲以死证明青白、母亲不久后遭遇意外随父亲撒手人寰、秦盼儿父亲言称手握关键性证据并许诺帮他查明真相,但开出入赘的前提条件、形婚夫妻只有婚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诸多种种,安江不做隐瞒,不吐不快。
关婷怔怔看着安江,不曾想到,他竟然有着这样的仇恨愁苦。
安江的酒量本算不错,可这一番诉说下来,整个人都醉成了烂泥。
关婷含着泪,把他扶进了民宿的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安江紧紧抱着关婷,趴在她双腿上,哭了个稀里哗啦,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关婷纤细修长的双腿。
“学姐,我要复仇,终有一天,我要将那个人踩在脚下,让我父母昭雪!”
“我对不起你,当初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想让你承担我身上的这一切……”
“……”
关婷紧紧的搂着安江,听着这一字一句,热泪沿着眼角淌落,喉头哽咽,肩膀抽搐。
她低下头,抱住了安江的面颊,因酒意而滚烫的朱唇,紧紧贴在了安江的双唇上,让他的双手环抱在了自己盈盈一握的纤腰上,不知不觉间……
不知是酒是色媒人,还是为了弥补青春时留下的遗憾,民宿外春雨淅沥,民宿内的夜,也分外的热烈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