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幼儿园组织来疗养院，公益性演出。

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舞台和观众席之间装了高高的铁栅栏。

一个小男孩踉跄着跑了过来，衣服图案是太阳花。

和他笑容一样绚烂。

他展开小小的手，“漂亮姐姐，你吃不吃糖。”

我犹豫了。

怕他和裴光一个下场。

但想着宋宴书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

我微微笑，把手伸了过去。

糖不知道被他捂了多久，暖暖的。

“别过去，那些可都是神经病，会吃人的！”

领队吓得把人抱走，瞪了我一眼。

小男孩在他怀里挣扎，“漂亮姐姐才不吃人，她笑得好看，是好人！”

他被按在了舞台小椅子上，不忘给我示范剥糖纸，扔在嘴里。

我被他逗笑了，学着他薄皮，扔在嘴里。

他乐得跺着小脚，我也难得笑得开心。

天忽然暗沉，小男孩的头顶突至阴影。

是宋宴书。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弯腰，朝小男孩伸出修剪干净的手。

小男孩哇哇大哭。

“坏人，坏人！”

我被他的直白，再次逗笑了。

一般人看到那张脸，都不会有这种反应吧。

宋宴书尴尬轻咳，递给我一个诡异的笑容。

紧接着，有人把我推回了房间。

宋宴书跟进来，传来重重的锁门声。

消毒水味更浓郁了。

他从后面环住我，我条件反射地僵直身体。

耳骨被咬住，咬出血，我依旧无动于衷。

宋宴书把我掰向他。

“晚晚，疼是可以说的。”

他假惺惺强调道。

我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可说的。”

“晚晚，你流血，我会心疼。”

宋宴书拿着灰白色的帕子，轻轻地帮我擦拭血迹。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不止一次了。

“晚晚，我想你开心，想你对我笑。”

宋宴书捧着我的脸，目光期待。

我闭上眼，冷冷道：“我不会笑。”

“撒谎！”

宋宴书声音瞬间阴狠，手也从抚摸，变成了捏掐下巴。

我不想说话了。

“你明明会笑，还对那个孩子笑得很开心。”

他强行提着我的嘴角，不甘道：“那个孩子就是个陌生人，而我是你丈夫，你应该对我笑，只对我笑。”

“笑笑吧，我的晚晚。”

额头抵着我的下巴，宋宴书哑着嗓音，乞求道。

对着这么个变态，我哪里笑得出来？

“宋宴书，你才是神经病，你才应该关在这里！”

我被他逼疯了，挣扎着咆哮道。

宋宴书却笑了，笑得渗人。

他甚至鼓起了掌心，“晚晚，这才是你，会笑会哭的你。”

所以我这是让他得逞了？

冷静下来，我不笑，也不闹了，变回没有灵魂的躯体。

宋宴书在我耳边又说了很多，我不再给予情绪。

他拧着眉，单膝跪在我的轮椅边。

“晚晚，一定是打扰的人太多，分走了你的情绪。”

喃喃自语后，宋宴书绕到我的耳后。

“老宅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明天我来接你回家，就住爸妈生前的房间吧。”

平静地说着禽兽不如的话。

手掌忍不住打在宋宴书手上，被他用粗粝的手掌包裹着。

“爸妈的遗照就挂在床头，他们随时可以看到我们，我们也可以看到他们。”

挣脱开他的手，我失去理智，挥舞着双手。

宋宴书也不躲闪，笑着看我。

直到穿着白衣的护士闯了进来。

手臂被注射了镇静剂，眼前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