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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宗见过别的姑娘都会在额前留些碎发,比如顾姑娘。

但阮娇娇没有,他从未见她留过,额前的碎发都梳成发髻,露出她白皙的额头。

她生的白,在阳光的照耀下,白得似能发光。

白得耀花了贺宗的眼,他差点就要看不清眼前人的笑容了。

这让贺宗心惊,更是惴惴不安。

贺宗不怕热,更不觉得辛苦。

他一把捏住大氅,就在阮娇娇准备放回箱子里的时候。

她扭着身子回头来看,看到贺宗皱着眉头一脸沉重。

他这是做什么?突然就表现得如此沉重?

难道,是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试试吧。”

随着贺宗的话,阮娇娇顺势松了手,她也没到给亲手贺宗换衣服的地步。

赵胜十分有眼力见的过来伺候主子试,方嬷嬷也在一边帮忙。

这个天气贺宗只穿了单件,也不用麻烦脱了直接披上就行。

大氅通体的黑色,衣领上镶了一圈同色的皮毛。

一穿在贺宗身上,果然就如阮娇娇所想的,十分符合他的气质,整个人的气势都涨了不少。

尤其是他现在沉着神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气势有些骇人。

仿佛下一刻他动起来,便能挥刀大杀四方。

‘美色’诱人,阮娇娇只觉得心‘砰砰砰’跳得快了几分,她承认自己被这个‘美色’所诱。

看着贺宗,阮娇娇的眼睛里有光。

眼尾微眯,弯出上翘勾人的弧度,正正勾在了贺宗的心尖儿上。

“果然好气势,好看。”

毫不吝啬的赞美从阮娇娇两片红唇里出来,落在贺宗的心巴上。

让原本还神色沉重的人瞬间眉眼飞扬,嘴角咧出畅快的弧度。

也是因为此时的畅快,贺宗问她,“怎么突然给我回礼?”

“昨日让你破费,自然要回礼,有来有往嘛。”

阮娇娇毫不犹豫的告诉他原因,又让他看别的物件。

突然想起来他身上还披着大氅,赶紧让他脱下来。

“这么热,快脱了吧。”

她倒是想多看看,但贺宗额头上已经热出了薄汗。

脱了大氅,贺宗又来跟她一起看别的物件,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已经轻松不少。

她说,有来有往啊。

是不是,代表她想来往的意思?

往日里胸有成竹的贺宗,现在却也开始游移不定,对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

贺宗虽是在做学问上面不愿花费多少心思,但也不是大字都不识的文盲,看他平日言语间并不粗俗,也知道他肯定也会看些别的书。

于是,她挑了套文房四宝,他总有能用上的时候。

还有一套紫砂茶壶,一罐子红茶。

阮娇娇有注意到,他每日饮的都是红茶。

别的是有更贵重的物件,但阮娇娇觉得平日里能用到的更实在。

况且,她挑的东西也不是便宜货。

便只是那红茶也是百两银一两的茶叶,家里给她送来的。

贺宗一样样看过来,他觉得东西都太精致了,给他用属实有些浪费,但都是心上人用心挑选给他的,他可不想拂了心上人的好意。

他是想说,他送那些物件都是自愿给她的,并不是为了要她的回礼。

这话最终没有说出来,他还盼着有来有往。

“姑娘有心了,确实都很适合我,我很喜欢。”

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欢。

末了,贺宗还是斟酌着说了一句,“姑娘切莫与我生分客气,我所做皆是出于本心意愿。”

后面还有半句不好明说,他只能在心里说:即便是拒绝了他,他也不会索要。

他贺宗送出去的东西,绝对没有再讨好回来的可能。

两人离得近了,阮娇娇只能仰着头看他。

“方才不是说了么,贺公子不必介怀。”

在阮娇娇再一次看着他笑的时候,贺宗突然福至心灵茅塞顿开。

太过激动,差点让他没有把握好情绪。

“那,晚上请姑娘一起用饭?”

他还又找了个理由,“昨夜没吃好,今晚我再烤剩下的一只羊腿补偿。”

本来那只羊腿他是留来给她今天烧着吃的,也好换换口味。

阮娇娇当即就表示,“不用麻烦了。”

她不愿意!

就在贺宗为此失望的时候,又听到心上人道:“来来去去的多麻烦,让人把工具送过来,就在这边做吧。”

一句话就能让贺宗的心情多云转晴,他忍不住咧着嘴露出后牙槽。

“好,这就让人送过来。

那只兔子呢,打算怎么吃?”

阮娇娇只稍微想了想就给出了答案,“烧着吃吧,正好中午的桂花酿还没喝够。”

中午在顾家吃饭,阮娇娇也不好意多喝酒,面对好酒忍得辛苦。

还在走的时候顾玥提出要送一坛给他们,她就是惦记着呢。

贺宗身上还有酒气,但在一惊又一惊中,酒都清醒了。

“都听你的,这就让人准备去。”

阮娇娇提醒他,“那这些东西先搬过去吧。”

“好。”

贺宗爽快的答应,丝毫不迟疑。

他们的关系,这就算是定下来了吧?

贺宗都恨不得船行得再快一些,最好是明天就到扬州,他好上门去跟岳父岳母提亲。

不只是夜长梦多,更是等待难熬,他恨不得现在人就是他的媳妇儿了。

想他贺宗二十有一才终于有了个真心待他的人,也是他真心想要的人,他如何能按耐住心情?

贺宗心里是如何躁动阮娇娇并不能清楚,但从他一眼又一眼往自己身上看的灼热眼神,完全可以确定他确实兴奋。

那眼神,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男人对女人的欲望,阮娇娇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贺宗不同。

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并没有侵犯淫邪之意,只有热情似火。

被自己喜欢的人如此惦记着,阮娇娇的心也难免燥热。

或许,她表现的比贺宗更直接。

贺宗是做着事一会儿一会儿的拿眼看她,而她,是端端正正的坐着,直勾勾的看着贺宗做事。

之前还纠结着是否委婉矜持些,现在都被阮娇娇给抛诸脑后。

贺宗二十一岁得了心上人,阮娇娇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单身三十多年了,才终于有个两情相悦的人,此时她实在不想克制自己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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