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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基尧手一松,萧晚禾站立不稳,猛地栽倒在地。

她狼狈不堪仰头,注视着光影中的男人,惨白着脸,急急辩解:“李墨寒,你信我…是他…是他强迫我…”

李墨寒冷厉的眉眼淡淡扫过地上衣衫不整的她,眸中闪过一丝情绪。可他没有责罚程基尧,只是淡淡开口:“还不快进去?莫要让你姐姐等急了?”

萧晚禾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透明如纸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他不信她;或者说,他有意不信她。

果然,待程基尧走后,李墨寒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子将娇小的她笼罩在阴影中,居高临下地开口:“看不出来,曾经的明懿公主,不仅摇尾乞怜是一把好手,勾搭男人也有一套。”

萧晚禾吃力地仰头,却发现自己连李墨寒脸上的神色都看不清。

“李墨寒,你如今的乐趣,是不是只剩下折辱我了?”萧晚禾苦笑开口,干涩的眼角流不出一滴泪来。

“怎么?公主殿下不满意?不曾经是公主想要把朕绑在身边吗?如今倒想逃开了。”

李墨寒俯身,狠狠攥住萧晚禾滑落的肩头,大掌不断用力,很快在白皙的皮肤留下斑驳的红痕。

他眼中止不住的恨意与怒火,要生生将萧晚禾燃烧吞没一样。

萧晚禾被他眼中的情绪灼得难堪,破烂的胸腔像破了一个大洞,不断掉下血肉模糊的东西。

明明疼得难受,可脸颊依旧干干的;萧晚禾难得正视李墨寒,一字一句对他说:“李墨寒,既然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让我一死了之?”

李墨寒猩红的眼眸染上疯狂,他重重将她推开,起身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襟:“萧晚禾,你当年灭我严家满门的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不能让我跟着一起死了算了……”

说罢,他又恢复往常高高在上的模样,居高临下俯视她:“萧晚禾,你不是想见苏氏女眷吗?朕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在刑场门口喊出你今日所做所为,承认你是个不知廉耻的贱婢,朕便开恩,让你见她们一面。”

萧晚禾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了,她只是深深跪伏在地上,像一个最下等的、卑微的奴婢,恭恭敬敬伏在他:“谢陛下。”

正值赶集之日,刑场门口人来人往。

规整的宫装是萧晚禾就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曾经的明懿公主名声很广,不少百姓认出了她,围在她周围指指点点。

“哎,这不是明懿公主吗?居然还活着!”

“她怎么有脸活着!还这幅打扮!”

不远处厢房内的李墨寒满意地注视着这一切,等围观的人来的差不多后,这才手一挥,命人传令:“喊!”

萧晚禾收到指令,无视众多百姓的议论声,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呼喊:“我萧晚禾!不知廉耻!祸乱宫闱!妄图攀龙附凤!”

百姓哗然,有不少人高声指责:

“这明懿公主好歹是皇家贵胄!怎么如今是这个样子!”

“不知廉耻!不要脸皮!苟活于世!不配为人!”

那些人的议论声清清楚楚传入萧晚禾的耳中,她不敢睁眼,也不愿意弯下挺直的脊梁。

是啊,她不配为人。

她不该引狼入室,养虎为患,活生生葬送了苏氏三百多条人命。

可她只有活着,好好活着,不奢望赎罪,只为力保苏氏剩余的血脉……

掌心已被扣得血肉模糊,指甲外翻,露出红白的甲肉。

“我萧晚禾!不知廉耻!祸乱宫闱!妄图攀龙附凤!”

不等侍卫催促,萧晚禾就一声接一声喊起来,字字泣血,如泣如诉。

可围观的人没有人懂得萧晚禾的苦,他们只把萧晚禾当成一场笑话和耻辱。

他们嘲笑她、讥讽她、羞辱她,直到她嗓子喑哑,直到暮鼓响起,才结束这场闹剧。

身边的人渐渐散去,熟悉的龙涎香又萦绕在鼻间。

萧晚禾终于睁开眼,对着李墨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今日这出戏,陛下可还满意?”

李墨寒心口莫名一紧,可说出的话依然刺骨伤人:“满意,朕当然满意!看到公主这般自轻自贱的样子,朕很满意!”

“那还请陛下,信守承诺。”萧晚禾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她的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砸出汩汩鲜血。

李墨寒神色不明注视着她,良久一甩袖,转身离去:“传朕口谕,召苏氏女眷入宫!”

萧晚禾已无力起身,塌陷的脊梁骨不成弧度,她艰涩开口,喑哑的嗓子发出几个字:“谢…主…隆…恩…”

………

回去后,萧晚禾坚持在宫门口等待,可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大嫂陈如霜和二嫂梁宛白的身影。

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就在萧晚禾坐立难安,想要找李墨寒问个明白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急匆匆朝这边赶来!

是二嫂梁宛白!

梁宛白见了萧晚禾,还没到,就高声呼喊:“欢颜!欢颜!大嫂被皇上派人带去皇后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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