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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陆玄之彻夜未归。

不过一大早他还是例行来喂我喝药。

「茯苓,喝了药就不会那么痛,病才会好。」他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我。

我皱着眉喝下那一碗毒药。

一年前嬷嬷泡烂的尸体从府邸的池子里飘起,下人们躲在旁捂着鼻子一阵干呕,我却趴在她的尸体上哭得声嘶力竭。

那时我家中刚遭变故,爹娘死在大牢内,家中族人皆被发配疆外。

嬷嬷是我唯一的家人,她总用胖胖的手拍着我。

「茯苓别哭,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咱们赵家的香火就能延续下去。」

「嬷嬷给你做莲叶羹,吃了甜甜的莲叶羹,这日子就没那么苦了。」

我在池边搂着一具尸体哭到昏迷过去,是陆玄之将我抱了回去。

等我醒过来,他正守在我身边。

「我没有家人了。」我哑着嗓子对他说道,嫁来陆府已有几年,陆玄之常年征战在外我们聚少离多,并没有什么感情,可他对我一向以夫妻之礼相待。

「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陆玄之是个武夫,从来对人冷着脸,他安慰人也只是这么笨拙的两句,还带了些将军的威严。

我还是生了一场大病。

陆玄之找了京都最好的大夫给我瞧身体,买了无数名贵的药。

可惜用的药材越来越昂贵,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差。

大夫说我积郁成疾,需要慢慢调理。

我爹还活着时收了一名年轻门生是懂医术的,他听闻我一病不起便登门陆家来探望。这才发觉了我的药里下了毒,而且是一种慢性的毒。

「**,日后万万不得再喝这药了。」年轻门生皱紧了眉,「虽是慢性的毒,但毒性却烈得很。我医术有限,一时没办法找到解毒之法。」

为了救我的命,这位年轻门生便一直在寻找解毒的方法,给我开了一副又一副的药方,每月定期来复诊,可依然没有起色。

直到云漫漫看出端倪,给年轻门生下了**想要污蔑我与他私通。

年轻门生被人五花大绑跪在院内,他露出手臂上数条刀割过的血痕,那是他为了克制自己毒发使了极端的方法。

陆玄之终究还是放过了他,可再也不准予他和我再见面。

后来云漫漫跟我说,这件事还是被传了出去,那些百姓最爱听信这些风言风语。背地里戳人脊梁骨,当面也要泼冷水说风凉话,年轻门生受不住人言可畏,在家悬梁自尽了。

云漫漫面色红润,一双像葡萄般又大又圆的眼睛里充斥着得意:「陆哥哥知道给那年轻门生下了**的人是我,可他没责备我。他只对我说,你命不久矣,让你死也死得体面些。」

我又开始喝陆玄之每日送来的毒药,因为没有人会来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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