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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他去的!

就这么不听话?”

咣当一声,青龙瓷的一套茶具全被皇帝一挥手扫在地上,大太监全德公公先跪倒在地,然后呜啦啦一片小宫女小太监全跪下来。

皇帝好几日未发火了,自顾宸答应婚事开始,整个宥阳宫都黑压压的,终于是今日落了地。

“朕纵是千般错万般错,就非得拿自己来捅朕的心窝子吗?”

全德不敢吱声,但整个宫里也只有他能说上话,他不得不颤颤巍巍道:“皇上,您息怒,您这不是正中了他的意嘛!

好在这婚没成不是!”

全德是从府邸里就跟着皇帝的,皇帝和顾宸之间的恩恩怨怨他是一清二楚,在皇帝跟前儿绝不能说顾将军的不好,但也不能太说好,只能暗自垂泪‘冤家路窄’啊!

将军府的事情在皇帝这里还没消停,皇后就来了,全德心道”来的真是时候,这锅看来得是有人背了!

“对这位皇后,皇帝几乎是有求必应,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后母仪天下,对这位皇后甚是满意。

但唯独除了顾宸的事,皇帝一向不让皇后插手,更不能提起半个字,别说让二人见面了,宫里传顾将军因不满自己姐姐的死因,对皇帝不满,连带着也恨皇后,几乎到了啖其肉的地步。

可这次在顾宸的终身大事上,皇帝竟然听了皇后的话,给了顾宸赐婚,赐的还是皇后的亲表妹!

这事一传出来,北宸国的人都道皇后皇帝莫不是疯了?

这婚事可别办成了丧事!

这婚到底也是没结成,顾宸大婚之上竟然有人下毒,中毒的人不是顾宸,还是新娘子,这幕后之手就得有一个人站出来。

“皇上可用过晚膳了,臣妾今日让小厨房做了酸芯子,想着给皇上解解乏。”

皇后微微欠身,头上的珠環己卸掉,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艳动人,。

摇曳的烛光下皇帝露出浅浅的笑容,将皇后耳边的碎发抚至耳后道:“也好,近日为了顾宸的婚事朕也有些乏,你可听说了将军府的事?”

听到顾宸的名字,皇后心里咯噔一下,手中拿着的茶微微有些洒了出来,皇帝从未主动在她面前提起过顾宸,就连在太子面前,三人都是很少提起这个名字,仿佛从皇后嘴里说出这件事便是皇帝的逆鳞一样,而今日,况且还是出了这样的岔子。

皇后定了定神色,坐到皇帝榻边回复道:“皇上保重龙体,亦文是臣妾侄女,顾将军又是北宸卫国将军,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必是良缘佳话,皇上不必...忧虑!”

正说着,宫女便呈上了酸芯子,白玉瓷器里装着茶色般的酸汤,如雪似玉的洁白,透着一层亮丽的暗色。

咣当!

那汤碗还未近了榻上的小案,皇帝一个拂袖便将其甩了下去,一瞬间,整个屋里的宫女太监又都齐齐跪下,皇后此时己经慌了神,立马跪倒。

皇帝冷笑一声,“皇后,你这心怕不是跟这酸芯子一样了?

婚事是你促成的,你想和不想的可都如愿了?”

皇后万万没想到自己枕边这人竟查也不查,装糊涂一样要给自己安罪名,自己便是与顾宸百般不对付,倒也不必把事情做在明面上,明明是顾宸他自己......“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

此事非臣妾所做啊!”

“来人,皇后近日为顾将军婚事忙碌,身子不爽,一月之内不接见任何人...任何人!”

这话便是暗地里告诉所有人将军府的事跟皇后有关了,倒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皇后留。

“他倒是一点儿情分也不曾分给我了......”顾宸那儿出了事,皇后便知道了消息,但却未想到皇帝竟为了那人,连一点颜面都不给自己留。

都道是帝王之家最是钻研攻心之术,他自己如此,顾宸亦如此,皇帝回头看了眼凤仪宫,只留了句“由他去吧!”

一旁的大太监弓了弓身,一时不知此话中的他,是谁?

将军府抚玉轩里住着还没拜堂的将军夫人,一众侍女稀稀拉拉站在门前,屋子里红烛摇曳。

“小姐,将军既己去为您求医,咱们便放下心来,好好养病。”

侍女是萧亦文从母家带来的,正费劲劝慰着自家主子。

“你放心,表姐的话我忘不了,既入了这将军府,要么生是皇后的傀儡,要么死是顾宸的鬼!”

侍女暗自心惊,皇后并未安排自己给萧亦文下毒,大婚当日的毒发到底能是谁呢?

萧小姐既然明白皇后的意思,倒也省的自己费心,正想着,门外传来声音。

“萧小姐,皇上派奴才来告知将军府,皇后己被禁足,望将军府早日安宁。”

萧亦文一听此话便己明了,自己中毒之事看来是皇后的手笔了,皇帝既然是趁顾宸不在府上而传话,想必是想息事宁人过去,而自己也没必要,更没权利去追究,毕竟,此时,她还算不得将军夫人。

前一晚,顾宸在书房与老八商量去蛇林的事。

“公子,不然还是属下去吧!”

“此行只为求药,若真如那巫医所说十年间北宸国必将生疫乱,灵芝神医便是扳倒他的筹码,不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得到灵芝神医!”

顾宸知道,他不得不信那巫医的话,自从三年前西沙大战姐姐去世,他总会梦见在一片药山上,一个少年背对着他,非常熟悉的身影他就是想不起来,还不等那少年回头,梦就变幻至一个茅草屋,一张不大的草床,他身下躺着着个少年,看不清脸,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每每梦到这里便没了后续,而他的这些梦,那巫医却同样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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