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给自己多赚点银子。
要为合离之后的日子早做打算。
自从知道陈桓是这样的人之后,江鹤雪算是对婚事死了心。
本朝也不是没有合离的妇人,不过合离妇人再嫁,多少都会受到从前婚事的影响。
江鹤雪不想因为陈桓而被别人挑挑拣拣。
若是再嫁,难保夫婿不是又一个陈桓。
可若是不嫁,她就是当朝太子太傅的妹妹。
地位金钱都有,应当比给人家继续当媳妇过的舒坦得多。
不过,首先还是要保证自己的银子够用。
合离之后,要想让承恩侯府成为被世人指摘的那个,她必须卯足了劲儿享受。
银子若是给自己花得少了,人家会说是她自己糊涂,放着好好儿的侯府主母不当,跑出来吃苦。
从前一年五万,合离之后一年至少也得撒出去十万两银子,才能反过来让世人嘲笑承恩侯府。
她今年也才十八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手里银子不够享受可不行。
生财的法子,江鹤雪一早就想好了。
不过,还是要等对方先找上门才好,免得打草惊蛇,先惊动了陈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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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江鹤雪终于等来了她要等的人。
——陈桓借过印子钱的债主找上门来要债了。
芸香跟江鹤雪说这件事的时候,人都快气昏过去了。
“夫人,世上竟真有这样离谱的事儿!”
“奴婢还从来没听说过,这年头有人借银子给丈母娘送寿礼,回头让妻子给还钱的!”
“世子爷未免也太拎不清了,侯府也不是没有知交故旧,随便找谁开口,也比借印子钱好啊!”
“老夫人若是知道,她的寿礼是用这样缺德的银子买来的,肯定让人抬回来,摔到世子爷脸上去!”
蕙香端了茶水上来,也气得不行。
“这些放印子钱的,都是些丧良心没廉耻的,九出十三归不说,人家略略少还一点子利息,他们能把人家逼得上吊跳河!”
“现在京里凡是有头有脸的,谁肯沾这种东西?只有咱们这位世子爷不嫌腥臊,上赶着凑过去!”
“倘若传出去了,咱们还要做人不要!”
芸香看着江鹤雪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
自从那日祠堂认子的事儿之后,夫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对世子爷的事儿一点都不上心了。
世子爷做出了离谱的事情来,她也不伤心。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怕夫人是伤心了不肯说,全都憋在心里。
那早晚要憋出病的。
芸香有些担忧,试探着开口:“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进来的,居然跑到了二门上求见。”
“奴婢过去一趟,把他赶出去吧?”
江鹤雪神色平静,对于芸香的担忧虽然有所察觉,但也只是笑笑。
她现在还不能把实情跟两个丫鬟说。
这两个丫鬟对她太衷心,若是知道陈桓的为人,难免为她抱屈。
若是一不小心露出破绽来,反倒容易被陈桓算计了去。
因此,芸香现在还只能茫然着。
江鹤雪自己倒是对来龙去脉清楚得很。
那人能进来,是因为陈桓肯放他进来。
放印子钱的若是进不来,陈桓怎么能让人来找她偿还欠款呢?
不过,江鹤雪等的也正是陈桓这一手。
如果她主动去找一个放印子钱的,一定会引起陈桓的警觉。
但如果,人是陈桓主动送进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