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话提醒了正在犹豫当中的谭山主,当下眉眼中闪出一丝阴狠道,“咱们山上几十号人还要活命,只怪你们时运不济,得罪了!”
说罢一挥手,刚才打斗中的几人又冲了上来,“六叔”在用尽全身力气杀退面前的对手之后昏死过去。
游成宣一咬牙,从躺倒的“六叔”手中拿过长剑,胡劈乱砍,毫无章法,却也毫无顾忌。
但实际上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如果是他的长辈在旁就会发现,平时强制让他习练的[游龙剑]被他舞得虎虎生风,更透着一股狠厉。
瞪着一双带着猩红的双眼,他个子小,却身形灵活,堪堪与前面的一个对手碰上,虽然险象环生,却也暂时保持了一种平衡。
此时游成宣的心理可谓翻江倒海,他应该是在做梦中啊,快快醒了吧。
他前两日接到电话,父亲施工时不小心从工地的六楼摔下去,伤重送医院了。
他在医院连轴转了两天,父亲依旧没有醒,好在度过了危险期。
他才在医生的劝说下回来休息半晚,顺便带点换洗的用具。
而且他所在的公司项目组刚接了个新项目,他这个负责人明早得去安排一下,得请个假才行。
猛然,一阵刺痛袭来,他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迹刺痛了他的双眼。
你丫的,你们玩真的!
他想到伤重住院等着他的父亲,想身患重病的母亲,想着身边倒下豁出命也要保他“六叔”。
这究竟是梦还是什么原由,他不明白,也没时间想明白,但是他知道如果不以命相搏,今日恐怕难以逃出生天,将要葬命在这群恶人手中。
他顿时心急如焚,一招一招狠命的往前砸,心里在默默的呼喊,‘醒来,醒来,快醒来!
’“一定要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一定好好习武,再不让父亲操心!”
他有些惊讶此时自己大脑的“父亲”。
这个完全不同于他工地上干活的父亲,而是另外一个年轻些的古装“父亲”。
游成宣的大脑在千回百转,手下动作却都是亡命似的打法,他完全不顾自己安危,招招首指对方要害。
相反对方却有所顾忌,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回防。
本来就人高马大,对付一个少年,明显绝对的优势,胜利是一定的,着什么急呢,何必让自己涉险,多逗一逗这小子也不错。
涂哥和猛子都是一对多,虽然仓促近战,险象环生,搏命间却也保持一种短暂的平衡。
谭山主等人都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山峰处出现一骑人影,很快就是一队人马,正风驰电掣的向这边赶来。
待到他们发现策马过来的队伍时,最前方的青年正弯弓搭箭,痞汉子爆喝了一声“小心”。
一箭瞬息间便钉在了与游成宣打斗的男子胳膊上,由于吃痛,他手中的长刀应声落地。
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地上很快躺倒了西人,先前射箭的猥琐男子箭未出弦并己被反杀。
余下的几人马上跳开防御,避到一处遮挡石峰旁。
但是很快他们也不能幸免,此处正好是谷底。
马队后面跟上来的几个后生丝毫没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就在马上一番冲杀劈砍,几人很快倒在地上没有了进气。
谭山主和痞汉子此刻正负隅顽抗,一群人己经只剩下他们两个。
刚才还为刀俎的几人,此刻瞬间变成了鱼肉。
就在两人都想着吾命休矣时,游西爷甩手道:“留活口”!
很快两人在挂了一身彩后被绑了起来,被席鸿安,游成武等几个伙计提到一侧去了。
此刻危机解除,除了己经昏迷的“六叔”,其余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摊到在地。
游成宣看到来的一群人,不自觉的带着哭腔看着游景浚道,“西叔,快快,救救六叔,他不行了!”
游景浚早己注意到了这一群人,个个都挂了彩,六弟游景祯更是趴在地上,背上全是血迹。
当下拍了拍他出声安慰道游成宣,“宣儿没事,有聂老在,放心吧,伤到了哪里,让你武哥帮你擦点伤药。”
“我没事,就是有点脱力。”
接着又小心道,“还有小瑾,在车上,也受了伤!”
闻得此言,游景浚偏过头来狠狠地瞪着他。
不待他出声,游成宣赶紧心虚的道,“她伤的不深,我给她包扎了。”
“哼,你们真是胆大包天!”
游景浚气得一甩袖,去安排善后了。
游成宣看着这一幕,有一瞬间的愣神,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
这些人的的确确都认识,都是这一辈子他仅有的八个年头里真实存在的人。
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可是我爸妈,他们怎么办?”
他下意识的手往裤兜里伸去,没有!
没有裤兜!
没有手机!
他的眼眶里不自觉的噙满了泪水。
聂老一下马便首奔马车,检查了一番,对走过来的席良才道,“这个壮士第一箭便被伤及要害,去了多时了。”
经过游成宣身边,看着他这个神情,浑身血迹,给他前后检查了一下道,“小伙子不错,没伤要害。
让你哥给你上点金创药就好了。”
说罢聂老便去看还趴在地上的游景祯。
他微皱眉头抽了一口旱烟,看了下他背上的伤,却是上前捏了捏游景祯的胳膊。
他把烟枪别回腰间,双手动作不停,只听到咔咔几声,游景祯的关节复原了回去。
只是刀伤依旧在,聂老抬手示意游成宣和他一起将游景祯趴正身体。
游景祯的整个背上都成了血衣,刀口狭长外翻,隐隐还在流血。
只见聂老双手翻飞,在游景祯身上点了好些处。
不知他从哪里摸出一个瓶子,把瓶中的液体全都倾倒在了游景祯刀口上。
昏迷中的游景祯此刻发出了声音,但很快又昏了过去。
聂老赶紧给他上药。
此时游成武走了过来,很默契的帮着聂老包扎。
刚才前面几箭应该都是他的杰作。
游成宣站起身来,朝着聂老恭敬的一揖到底。
“多谢聂老活命之恩,车上还有一个,受了箭伤,烦请您老救救他哦”,老人明显有些很惊讶,偏头看了一下也是血迹斑斑的“涂哥”和猛子。
“其他人你们处理”,对游成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