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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病房里好一阵寂静。

谢婉玫死死攥紧手,不知多久才开口:“你现在应该很后悔和我做朋友吧。”

周齐睿眉心紧拧:“为什么这么说?”

谢婉玫深吸了口气:“因为那天我提起曾经的约定,不是玩笑,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打算利用自己的病让你可怜我,和我在一起。”

“我这样卑劣……”

周齐睿陡然打断她:“谢婉玫,你为什么要这样贬低自己?”

“如果你真的自私,我说要结婚时你就会直接答应。”

谢婉玫瞳孔微颤,心也跟着一震。

却还是嘴硬的用最坏的想法形容自己:“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欲擒故纵?看,你现在不就又来找我了。”

“别说了!”周齐睿站起身,比刚才更愠怒,“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句话,让谢婉玫的眼泪夺眶而出。

够了。

至少她暗恋的十年也并非什么都没得到,周齐睿了解她,不曾误会她。

这就够了。

周齐睿看着她的眼泪,心里那点情绪也烟消云散。

他放轻语气:“小玫,只要你好好治病,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们是朋友。”

谢婉玫呼吸一滞,心像被生生剜了个洞。

其实她很早就明白周齐睿的意思了。

他们是朋友。

哪怕她提出结婚,他答应了,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友情!

但谢婉玫不想把自己变得那么不堪。6

她抬手擦去眼角眼泪:“我的确还有个愿望。”

“马上就是我三十岁的生日了,你帮我再办个生日宴吧。”

“还有陈佳霓,你把她也带来吧,我病了这么久,还没机会正式认识她呢。”

周齐睿有些迟疑:“你……”

谢婉玫目光认真:“齐睿,我真的就这一个愿望了。”

周齐睿薄唇轻抿。

沉默片刻,他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说完,他帮她掖了一下被角,才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谢婉玫看着他的背影,再一次落下眼泪。

他也不知道,就在今天上午检查时,医生告诉谢婉玫——

她的癌细胞扩散了。

一旦扩散,没必要再继续治疗。

所以护士才会让谢婉玫叫个人来照顾自己。

满打满算,她剩下的日子,应该正好够她过完生日。

谢婉玫抬手捂住脸,却止不住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

病后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谢婉玫的生日。

生日宴的地方选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庄园。

两人的共同朋友都来了,一个个走上前来祝贺:“小玫,生日快乐。”

谢婉玫不能喝酒,用橙汁谢过。

最后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陈佳霓。

原本没几个人认识她,可看见她脖子上的那块佛牌,也就都知道她和周齐睿的关系了。

谢婉玫也看见了。

那是她永远都无法拥有的,专属于周齐睿的爱。

她遏制住心头的酸涩,拉了一下身旁的周齐睿:“陈医生在这不认识几个人,我有这么多人陪,你去陪她吧。”

周齐睿拿着酒杯的手指微蜷:“你没问题?”

谢婉玫笑着否认:“这么多人能有什么问题?行了,快去吧。”

周齐睿还有些犹豫,但看着一个人形单影只的陈佳霓,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生日宴很快热闹起来。

谢婉玫强撑着精神和几个朋友闲聊,目光却一直落在不远处的周齐睿和陈佳霓身上。

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就像天生该在一起。

这样就好,能有人陪着他过完下半生,她就算死也瞑目了。

“来来来,十二点了,寿星该切蛋糕啦!”

有朋友突然喊了一声。

谢婉玫转头看去,就瞧见推着蛋糕车朝自己走来的周齐睿。

他身旁,还跟着陈佳霓。

郎才女貌,真的很般配。

比病秧子般的自己,合适多了。

谢婉玫想着,眼底闪过很多情绪。

最后,她慢慢站起身,走到了他们面前。

众目睽睽下,谢婉玫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项链盒,递给了周齐睿。

“齐睿,去告白吧!”

“正好趁今天我还有力气,能祝福你和陈医生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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