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沈婆子这十两,总的三十两银子到手,苏玉婉隔天就去了镇上,把铺子租了下来。
胖妇人看着手里的十两银子,对苏玉婉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
先前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脸也变得和善了起来。
全程笑眯眯地指导苏玉婉在租契文书上签字按押。
“好嘞,租契已签,恭喜了,往后苏姑娘就这铺子的掌柜了,我就住在南街头的青花巷里,往后苏姑娘有什么事都可以到那里来找我。”
“多谢东家。”
“诶,往后叫我孙二姐就成。”
孙二姐将两把钥匙交给苏玉婉,苏玉婉又向她打听了这镇上修葺铺面的匠人,孙二姐将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她。
之后,孙二姐离去,苏玉婉用钥匙打开了铺子,进去后,站在属于自己的铺子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租铺子用了十两银子,手上还剩二十两,她得好好规划一下如何利用这二十两来翻新一下铺面。
现在的铺面虽也勉强能用,但太过破旧了些,开门做生意,门面对客人的印象十分重要,这一点不可小觑。
孙二娘提供了一家可以承包铺面修葺的木匠馆,苏玉婉按地址找了过去。
木匠馆刘掌柜是个发须花白的老头,人十分热情和善,听说苏玉婉要修葺铺面,立刻将她请到中堂,并端上了热茶。
苏玉婉开门见山问道:“掌柜的,听说您这儿承包铺面修葺,我想问一问,铺面整体修葺的话大概要多少钱?”
刘掌柜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笑道:“若是没有材质与风格要求的话,最低四十两就可以。”
闻言,苏玉婉深吸了口气。
最低都要四十两银子,她手上只剩二十两,远远不够的。
但铺子都租了,不修葺的话,何时才能开业。
苏玉婉又与刘掌柜谈了一下,得知铺面整体修葺的话大约需要两个月左右的工期,需要请到两三个木匠和漆匠。
动工前需要先交一部分定金,修葺完后一块儿结算工钱。
也就是说苏玉婉可以先请人修葺,在这两个月里准备好工钱就行了。
“成,那就先动工。”按照掌柜的要求,苏玉婉先交了十五两银子的定金。
掌柜接过钱,笑呵呵道:“好嘞,姑娘真是个爽快人,我这儿给您开个单据,明儿就能动工。”
修葺的事敲定后,苏玉婉便要想办法筹到剩下的工钱。
这个钱,还是得让沈家吐出来!
——
一晃一个月过去,不知不觉空气中添了丝丝凉意。
连续喝了一个月的药,苏玉婉的气色看起来比以往好了很多,肤色也从以往的蜡黄黯淡变得白净通透起来。
起床后,她简单拾掇了一番出了屋,准备去镇上。
走到院门口,沈宁拦住了她,“大嫂,你没看娘都病倒了吗,你怎么还要出门。”
上回苏玉婉以调理身子为由让沈婆子一下掏了十两银子出来,可让沈婆子难过了好长时间,这两日竟病倒了。
这一病,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就全落在了沈宁身上。
沈宁一向懒惰惯了,平日沈婆子让她做点活都抱怨个没完,这下子饭要她做,衣服要她洗,还要挑水劈柴,她哪儿受得了。
“娘都病了两日了,你除了送过一次水,就再没关心伺候过,这传出去像话吗?”
苏玉婉反问:“娘病倒了,不是还有你这个闺女吗,难道你不能伺候?”
沈宁咬牙瞪着她:“侍奉婆母本就是你做儿媳应尽的义务,你如何能推卸到我这个做女儿的身上。”
“这么说你是不愿伺候?”苏玉婉哂笑。
“你少胡诌,我自然会照顾我娘,但你也必须得留家里伺候,不然这么多活谁来做。”
苏玉婉眉宇间露出些许为难,“我留在家里照顾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上回才收的那批货,这两日已经催着结货款了,这时候若是耽搁了生意,到时候交不上货款可如何是好?”
沈宁气笑了,“苏玉婉,你上次才从娘手里拿了十两银子,怎么会交不上货款,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找借口。”
“宁姐儿这可就冤枉人了,那十两银子是娘给我调理身子用的,我都买药用光了,哪会是找借口。”
“什么,十两银子,你一个月就用光了?!”沈宁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气得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星子。
苏玉婉扬了扬唇角,“要不这样,宁姐儿帮我把那货款交了,我便可以安心留在家里照顾娘,如何?”
沈宁气愤不已,怒指着她道:“苏玉婉,我警告你别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解决,娘你也必须要伺候,否则我就让大家伙来看看,你犯七出之条,不孝敬伺候婆母这一点,就足以让你浸猪笼的!”
听了这话,苏玉婉只好妥协地道:“那行吧,你都这样说了,我只有留在家照顾娘,只到时候若是货款交不上,恐怕会惹上官司,别的不怕就怕影响到你大哥。”
沈宁顿时噎住了,脸色十分难看。
就听正屋掩着的门缝里传来沈婆子的声音:“宁姐儿,莫要为难你大嫂,让她去吧。”
俩人在院子里的对话沈婆子都听到了。
沈家算是耕读传家,能出一个解元不容易,序哥儿往后是要入仕途的,名声对他尤为重要。
万不可惹上官司。
沈婆子都发了话,沈宁也不敢再说什么。
苏玉婉含笑道:“如此,就辛苦宁姐儿照顾娘了。”
说完就冷冷转身出了门。
沈宁一跺脚,进了沈婆子屋里。
沈婆子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见沈宁一脸的火气,就耐着性子劝她:“宁姐儿,你也别恼,你大哥如今要备考,万不能因家里的事影响到他。至于你大嫂,家里还得指着她挣钱,只能暂时委屈你......
你放心,等你大哥中了状元,正式封了官,娘定会好好补偿你。”
沈宁在床边坐下,在沈婆子脑后垫了个枕头,又将已经凉好的药喂给她,“娘,瞧您说的,女儿伺候您也是应该的,并没有怨言,我只是气不过,苏玉婉她对您也太不上心了,您病了两日,她一共也就来过这屋一次。”
沈婆子叹了口气,“只盼着你大哥早日金榜题名,娘也能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