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瑶光台。
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
姜青黎死死抿着唇,浑身碾压的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身来,旁边的男子用力一扯,她重新跌回纱帐中,盈白的双足上缠绕着精巧的锁链,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已经半月。
楚熠日日宿在她房中,再没踏进沈清宁院里。
那人一向警惕,整个王府被暗卫围得铁桶似的,她绣花拳腿的功夫连房门都走不出。
昨日,楚熠难得松懈,愿带她出来,偏偏明月楼是他的产业,就是上茅房都有七八个下人看守……
更让姜青黎感到不安的是,她的避子汤好似被换了。
出生农家,她自小跟着老师傅学了两手,勉强能辨识药草,避子汤是沈清宁进府,她嘱咐丫鬟抓的,喝了半年有余,这几日的味道明显不对。
若是有了孩子……姜青黎不敢往下想。
“黎黎,天色还早,再歇会。”
楚熠唇角含笑,眼眸更像是浅色的琥珀,多情而又薄情。
“王爷,前些日子是我想岔了,用爷的心上人威胁爷,青黎不会再犯,院里有那么多护卫,能不能不绑着黎黎。”
姜青黎软了语气,眼神热切。
阿娘说,顺势而为,眼下势必不能再触及楚熠的霉头,得想法解了千机锁。
这物件乃皇家能工巧匠所制,就是拿刀子割,上面非但没有一丝痕迹,反是伤了自身。
“解开不难,就看黎黎怎么做。”
楚熠本爷不想锁着她,只是这女人性子实在野,三番四次挑战他的极限,那日共度巫山,趁着他熟睡竟偷摸拿着他的令牌遣散了府中的禁卫军,差一点就让她逃出城。
见楚熠松口,姜青黎不再犹豫,赤红色的鸳鸯肚兜应声落在纱帐下,欺身而上。
反正,被狗咬一次也是咬,两次也是,从他单方面毁了只娶一人的约定,无条件向着沈清宁开始,他们就不再也回不到从前。
听着屋里吱吱呀呀的动静,下人唏嘘不已。
期间,要了两次水,甚至素日勤俭的楚熠告了病假。
玉兰院。
传来器物破碎的声响,接着是女子不甘的谩骂,惊起院外树上的鸟雀。
“主子,消消气。”
“那侧妃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整日里痴缠着王爷,爷最爱的还是您,只是一时被蒙了眼。”
沈清宁精致的眉眼染上些许愠怒,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姣好的面容扭曲狰狞,完全没了世家小姐、楚王妃平日里宽厚温和的模样。
“好啊,好一招以退为进。”
“往日里终是我小瞧姜青黎这个贱婢了,闹着要出走,还敢劫持本宫,昨儿王爷纵着她,还放了孔明灯……”
说到最后,沈清宁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楚熠为了那个贱人,居然半月都不愿同她说上一句话,二人相敬如宾,怕是普天之下再无他这样负心的男子,成婚几年,二人至今未同塌而眠。
昨日,又留宿在瑶光台。
那可是正室的院子,也给了那人。
她堂堂楚王妃居于下位,玉兰院从前就是姬妾的院落,后被修缮才成了如今风雅的地儿。
她和楚熠青梅竹马,娃娃长大的情谊,如今连个农家女也及不上,平白让府中下人看了笑话。
姜青黎……熠哥哥永远是她的!!
不过是仗着救命之恩蹬鼻上脸的东西。
遣人送东西回丞相府,沈清宁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
…………
三日前,那场声势浩大的夜放孔明灯,还是让谢老夫人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