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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满是裂痕的双手,目光沉寂。

当年沈宴走后,老王妃千方百计要将我逐出王府,我在寒冬腊月洗过堆成小山的衣物,在夏日挨着炽火为她烹调食物.......

那些艰难的岁月里,我忍受着老王妃的刁难与责罚,却从未动过要离开的念头。

我还有沈宴。

我爱他。

为了他,我可以忍受任何苦痛。

可我没料到,盼了十年的良人,却早已将我忘却的一干二净。

他说:“王妃既然如此热衷于制衣,不妨为府内下人各缝一件吧。”

我并未因此羞辱而生气,十年折辱,早已磨平我的棱角。

沈宴对我平静的反应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恼火,他抬起我的下巴,咬牙说:“怎么,王妃可是不愿?”

我摇头,比划给他听,问他是否缝完下人们的衣衫,他便允许我为他量体裁衣。

沈宴对我的积极配合感到无端的愤怒,冷笑说是。

于是翌日,我便让乳娘和丫鬟帮忙,收集府内下人的尺寸。

乔眠儿听到消息后,带着一群丫鬟小厮来看我的笑话。

“我院里人多,怕姐姐劳累,所以特意喊他们过来。”

乔眠儿说着,指挥下人一字排开,众人全都面带讥讽地望着我,甚至有人小声私语。

“堂堂靖南王妃,居然沦落到给下人量体裁衣的地步,啧啧,若我是她啊,铁定当场跳河自尽了。”

“我听说啊,王爷根本就不喜欢她,是她死皮赖脸在王府待了十年,还差点给老王妃气出病来。”

“瞧她那双手,比咱们的还粗糙,她哪儿来的脸给王爷做衣服啊,真是不害臊!”

这些讥讽的话语,如钢针一样扎进我心里,但我并没有为此气馁或难过,因我早已经见惯了苦难与风浪。

人人都认为我是为讨好沈宴装模作样,断言我连一天都坚持不了便会放弃,结果我真花了五日,为众人量体裁衣。

除了乔眠儿院子里的下人,其他人无不对我展现出感激与敬佩。

乔眠儿很是不满,她没想到原本的嘲讽,竟让我于无意中收拢了一波人心,就连沈宴也因我沉稳守信的态度,对我产生了几丝转变。

乔眠儿对此嫉妒,趁夜命人剪毁我准备好的布料,甚至连我为沈宴精心**的那件冬装也未能幸免,全都被剪得支离破碎。

我握着被她剪碎的冬衣,满脸怒火冲到乔眠儿同沈宴面前。

两人谁都没有理我,或者说,是故意对我视而不见。

乔眠儿坐在沈宴怀里,以口渡酒喂给沈宴喝。

沈宴拥着她低吻。

女人的娇吟如同细针,刺破了我的耳膜,更扎穿了我的心。

我闭眼捏拳,几度压住想要逃跑的冲动,沈宴从不主动见我,我亦寻不到他,因此我想在死前,能再多看他几眼。

待他们亲热完,乔眠儿才状似无意发现了我。

“哎呀,姐姐何时来的?”

她满面羞红自沈宴怀中离开。

沈宴却掐着她腰肢,不放人走。

“王爷~被姐姐看见多不好意思呀,您快放开眠儿吧。”乔眠儿推他。

“她爱看便让她看。”

沈宴朝我扬眉,却望见我眼眶里酸楚的泪,面色微怔。

乔眠儿见他一直盯着我,很是不爽,冷声问我:

“姐姐来这儿作甚......”

我将手中碎布丢在桌上,拿手语和沈宴比划,告诉她乔眠儿带人搞破坏的事。

谁知沈宴听后轻蔑一笑。

他说:“衣服毁了你再做便是,本王又不是付不起布钱。此等琐事日后不要再来扰本王,王妃直接与掌事协商支取银两便是。”

这话听得我入坠冰窖,却又有股心知肚明的释然。

他现在爱的是乔眠儿,不是我。

沈宴曾经的偏爱与真情,早已不属于我。

奢望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为自己做主,实乃痴心妄想。

我想通了,便不气了,转身打算离开。

“姐姐且等等。”

乔眠儿喊住我。

“妹妹不好麻烦扫撒的小厮再来一次,所以啊......还请姐姐将自个儿带来的东西一并捎走。”

她说着,扬手将桌上碎布甩到我身上。

沈宴对她的恶行并未阻止,这更助长了乔眠儿气焰,见我头上肩上全沾了布条,乔眠儿出言嘲讽:

“王爷您快看呐,王妃姐姐像不像被拔毛的野鸡!”

周边几个丫鬟听了这话哄笑出声,乔眠儿更是得意洋洋看着我,却发现我正默不作声捡地上的布条,脸上没有半分怨气气。

乔眠儿见我如此镇定,更加恼火,忍不住抓起手边的葡萄籽,一股脑地朝我头上砸去,挑衅道:

“既然姐姐这般贤惠,那就劳烦帮妹妹把这些废物也一并清理了吧!”

“......”

我这人脾气向来好,但是有很严重的洁癖,乔眠儿此举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当即弯腰捡起地上的葡萄籽,扑过去塞进了她嘴里。

乔眠儿发出尖叫,却被我死死按住嘴巴。

沈宴见状,用力将我撞开,力道之大,令我直接飞出去,身坠寒潭。

我不会浮水,不会讲话,只能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求救声。

可沈宴满心满眼只有乔眠儿。

我只能望着眼前滔天的池水,逐渐将自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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