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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霍清衍家门口时,姜宿伸手敲门。

敲完门他就笑了,意识到自己彻底从这场无望的婚姻里解脱出来,忍不住的心生愉悦。

霍清衍打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满脸笑容的姜宿。

两人昨天早上才正式办了离婚手续,再见到姜宿,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霍先生。”

姜宿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霍清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平时大家都叫他霍总,家里人叫他清衍,除了姜宿,几乎没人叫他全名。

或者说是不敢叫他全名。

也只有姜宿,哪怕是叫他全名,也能让他感觉到舒心和亲近。

而此刻,姜宿却生分的叫他:霍先生。

姜宿的笑容里带着疏离:“霍先生,是你帮我把奖杯拿出来,还是我自己进去拿?”

霍清衍冷声道:“你自己去拿。”

“好的。”姜宿敷衍的笑了一下,就从包里掏出鞋套,套在鞋子上往里走。

他自备了鞋套,不想再碰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东西。

霍清衍多聪明的人,一下子领会到了姜宿的想法。

压抑的怒气像野兽一样破闸而出,霍清衍走上前去拽住姜宿的手腕:“姜宿,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曾经对他那么死心踏地,如今说离婚就离婚,还表现得如此决绝。

像是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霍先生。”姜宿察觉出来霍清衍不想听他叫“霍先生”,他偏要叫。

霍清衍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为什么要如此高调的宣布复出?”

姜宿不耐的挣脱开他的手:“为了我的梦想,为了爱我的小姜仔。”

霍清衍眉头紧拧:“小姜仔是谁?”

霍清衍本来就不关心姜宿,自然不知道他的粉丝叫小姜仔。

姜宿想起自己的粉丝,心中一暖,对霍清衍就更不耐烦:“关你屁事!”

“你……”霍清衍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姜宿没搭理他,上楼找到自己的奖杯装进背包里。

霍清衍在楼下抽烟,听见姜宿下楼的动静,便转头看向姜宿。

但姜宿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径直往门口走。

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霍清衍!”

霍振珩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在看见姜宿的时候,面色一缓:“小七也在啊。”

“霍伯伯。”姜宿和霍清衍是离婚了,但对长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霍振珩勉强挤出一个笑意:“我听说,你们离婚了?”

“是的。”他和霍清衍结婚离婚都是直接领证,他以为霍清衍会自己通知霍振珩。

没想到霍振珩竟然还不知道。

“好啊。”霍振珩抄起一旁的烟灰缸,就直接朝霍清衍砸了过去:“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敢瞒着我!”

霍清衍及时偏过了头,但额角还是被砸到了。

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姜宿惊愕的看着霍振珩。

霍振珩和霍清衍关系淡漠,看起来不像父子,但他没想到霍振珩竟然会随意动手打霍清衍。

霍清衍像是察觉不到疼一般,任由鲜血从额角渗出:“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霍振珩气极,走过去扬手就要打霍清衍。

却被霍清衍一把拽住他的手:“够了。”

霍振珩试图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结果却失败了。

他才恍然意识到,眼前的霍清衍,已经不是小时候任他随意打骂的小孩子了。

霍振珩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压下怒气,对姜宿说:“小七,中午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他的语气平静异常,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他上一秒还怒气冲冲的要打人。

“好。”姜宿也觉得还是有必要和霍振珩说清楚一下。

……

姜宿一行三人去了庆洋大酒店。

服务员过来点餐,霍振珩吩咐:“上几个招牌菜,菜里别加花生,我们有人花生过敏。”

霍清衍闻言蓦地抬起头来看向姜宿。

他和霍振珩都不花生过敏,在场三人花生过敏的就只能是姜宿了。

姜宿和霍清衍刚结婚的时候,霍振珩约姜宿吃过饭,姜宿当时说了花生过敏,没想到霍振珩还记得。

察觉到霍清衍的目光,姜宿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开始和霍振珩说话。

“霍伯伯,我和霍清衍离婚的事没告诉您,这是我们不对,但我们离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不是儿戏。”

慎重考虑,不是儿戏……

姜宿的话,让霍清衍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原来,在离婚前,姜宿就已经在慎重考虑了吗?

可姜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离婚的呢?他为什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霍振珩见姜宿态度坚决,没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扫了霍清衍一眼,后面接了个电话有事离开了。

餐桌前一时之间就只剩下姜宿和霍清衍两人。

姜宿觉得很奇怪,以前总想着能和霍清衍待在一起,如今和霍清衍面对面坐在一张餐桌前,他却只觉得厌烦。

他把包拎到肩上背好,打算离开。

霍清衍突然出声:“花生过敏为什么不说?”

上次在公司附近吃饭时,他给姜宿点了个花生酪,姜宿全吃掉了。

姜宿像是听见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出了声:“我没说过吗?”

记忆的闸门一下子被打开。

结婚前那阵子姜宿喜欢吃一种铺满花生碎的蛋糕,还特意带过来给霍清衍吃,说特别好吃。

霍清衍不爱吃甜食,一口都没尝。

姜宿只好把花生碎刮下来扔掉之后再吃。

霍清衍见状问他:“为什么不吃花生?”

姜宿说:“过敏。”

明明是两年前的事,可回忆起来时,却如此清晰。

清晰得让霍清衍遍体生寒,他无意识的攥紧放在桌面上的手,水杯被他碰倒了他都没有察觉。

他哑着嗓音问:“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离婚的呢?”

“当我意识到我该活得像个人的时候。”姜宿不愿再去想那暗无天日的两年婚姻生活,说完便迅速离开了。

姜宿从前对他有多温顺体贴,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对霍清衍来说就有多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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