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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行是部队最出色的兵,他爱我护我,宠我成小娇妻。”


“我们相敬如宾,一世幸福。”


“我希望他长命百岁,福泽万年。”


上面三句都是梁清清的谎言。


但曾经是真的。


……


1970年7月,海岛军区。


“嫂子别睡了,少校下训了!”耳边响起警备员激动的声音。


梁清清晕晕沉沉地睁开眼,眼前是狭小的土砖办公室,窗台上栽了盆绿植,木窗随着风嘎吱作响,热流卷进来,扑在梁清清的脸上。


一阵闷热让她晃了晃神,她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眼前场景。


直到看清从门外来,身着上白下蓝旧式海军装的裴彦行时。


她才终于相信,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嫁给裴彦行的第四年,来海岛随军的第一年。


三十一岁的裴彦行,一身戎装在身,身姿挺拔修长。


眉目俊逸,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梁清清心脏砰砰,上下两辈子,再见到他依然小鹿乱撞。


有人说,她一辈子都是少女,怀春自然正常。


男人递上一块糖,在她眼前晃了晃:“清清,我们该去托儿所接阿瑾了。”


裴彦行的声音温柔,眸光却凌厉得一丝不苟。


“这是梅子味儿的,我从隔壁少校那儿拿的。”


梁清清看着糖,心里却涌起一片复杂。


他还是把自己当小女孩,哪怕只比自己大八岁。


上辈子,直到快去世时,梁清清才知道裴彦行娶自己,只是完成父母的临终遗志——


娶她,当她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哪怕他们相敬如宾,幸福一世,有了三个绕膝撒娇的孩子。


他依旧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道。


【梁同志林同志:


我已完成你们的遗志,请你们放心,组织今后也会好好保护梁清清。


很抱歉,我只能给梁清清亲情,给不了一丝爱。】


她一直以为的双向奔赴,原来只是单相思。


他对自己的所有好,也全都与情爱无关。


去托儿所的路上,裴彦行在前,梁清清跟在后面。


两人永远都保持着只有一步的距离。


天色渐晚,晚霞挂在天边红彤彤一片。


哪怕她嘴巴里的话梅糖有丝丝的甜,酸却沁进了心里。


梁清清垂着头,在想上辈子自己告白时,他回绝时说的那句话。


“你还小,不懂爱情并非人生的必选项。”


她忍不住想,重活一世,自己还要跟他相敬如宾只当模范过一辈子吗?


“以后天气越来越热,就不用来给我送绿豆汤了。”


裴彦行突然开口拉回了梁清清思绪,她抬眸望着轮廓犀利的男人。


她想说:只是送个绿豆汤,不辛苦的……


可现在,梁清清却如鲠在喉。


裴彦行不喜欢她,所以不想有更多的亲密,也正常。


“好,以后不送了。”


梁清清压下翻涌的梗塞,没有像从前那样跟他撒娇耍赖非去不可。


“爸爸!妈妈!我等你们好久了!”


幼童的声音从不远处欢快响起。


望着哒哒哒扑向裴彦行的儿子阿瑾,梁清清黯淡的眸光又亮了。


只是没有爱而已,又不是过不下去……


“我们阿瑾今天玩的开心吗?”


裴彦行一把抱起阿瑾,笑着捏了捏他的肉脸。


阿瑾拉了拉梁清清的手,忽的瘪起嘴:“沫沫今天不开心,都不和我玩了。”


沫沫是阿瑾在托儿所玩的最好的朋友。


梁清清牵紧他肉乎乎的小手,任由他晃啊晃:“为什么呀?”


阿瑾一吸鼻子,拉着她往裴彦行身边靠。


“沫沫的爸爸妈妈昨天吵架了,她一直在哭。”


话落,阿瑾认真看向裴彦行:“爸爸,你爱妈妈吗?”


梁清清一愣,心不由地提了起来,望向裴彦行满是紧张。


裴彦行没回答,岔开了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沫沫说她爸爸不爱她妈妈,所以他们要离婚,以后她就没有家了。”


阿瑾说完,脸上写满了难过和担忧。


梁清清倒吸了一口气,只听裴彦行温声安慰阿瑾:“阿瑾放心,爸爸不会和妈妈离婚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孩子负责的承诺。


梁清清,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一家三口走得很慢,阿瑾已经趴在裴彦行肩头睡着了。


“阿沉,沫沫她爸妈真的在闹离婚吗?”


听说他们青梅竹马,从小结的娃娃亲,平日里也是模范夫妻代表。


而且上辈子直到自己去世,都没有听说过这两人有闹离婚的情况。


为什么这辈子,突然就改变了呢?


“嗯,有些日子了,应该马上就会有结果。”裴彦行淡淡回答。


梁清清咬牙不解:“为什么,我记得他们感情一直挺好的……”


裴彦行深眸远望,淡漠的声音钻进梁清清的耳朵。


“父母安排的婚姻,没有真爱,何来长远。”


“牺牲个人意志的婚姻,离婚是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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