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盘闯荡江湖,荆南一带小有名气,但武术源自中原,立足南方,并不能扬名天下,是以他立志要去中原闯荡闯荡。
一日路过南阳,会天大雨,见一酒肆,想进去歇歇脚,喝杯酒水,刚走到门口,却见老板出来劝说:“客官,赶紧走吧,千万别进去。”
司徒盘颇为奇怪,哪有老板驱赶顾客的道理,不听他说,径首往里面走。
老板见他不听,竟伸手阻拦,“客官,我可是为了你好。”
司徒盘甚是恼怒,说道:“你若真为我好,就应当让我进去避避雨,再烫壶好酒给我驱驱寒,哪有你这般做生意的。”
还未待老板解释,却听门窗破裂之声传来,紧跟着一声惨叫,一人从窗户摔了出来。
老板皱着眉头,满脸愁容,说道:“看到了吧,我真是好心劝你,你快去别家吃酒吧。”
司徒盘见有人打架,来了兴致,哪还走得动,站在屋棚之下,细细观瞧。
只见酒肆内跑出三人,将摔倒之人搀扶,随即又缓缓走出一位大汉,体格健壮,身姿挺拔,衣衫褴褛,头戴斗笠,手里握柄铁剑,竟是一名剑客,只听他说道:“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杂碎,吃酒不给钱,还要店家赔不是,好生恶心。”
大汉手中铁剑,正是风雷,不过当时司徒盘还未识得风雷的厉害,只道这莽夫不懂剑法精妙,只懂蛮力取胜,才以如此笨重之物作为武器。
那从门窗摔出来的人,站了起来,啐了一口骂道:“哪来的乡野村夫,力气倒是不小。”
司徒盘这才看清,此西人身穿皂色差服,是一伙官兵,这些兵痞平日里欺压百姓惯了,遇到乡下人,更是霸道,不过这次似乎是找错了人。
只听一个官差喊道:“他娘的乡下人也敢在此撒野,老子付不付钱,关你鸟事,活腻歪了你。”
说着抽刀便要砍去,却听一个老大模样的官兵喝道:“老三,不要轻敌,这莽夫有两下子。”
那老三听到急忙停下,虽有些忿忿然,但也不得不听老大的。
官兵头子问:“喂,乡巴佬,你那怪模怪样的兵器是什么玩意,烧火棍吗?”
只见大汉手中的兵器,通体乌黑,毫无光泽,鞭不像鞭,剑不像剑,说鞭却是剑的形状,说剑却是十分厚重,剑身有暗纹,剑尖不锐,剑锋不利,真不知这东西怎么伤人。
大汉只道一句:“试试便知。”
说着便举起兵器,向官兵老大砍去,那铁剑一看便知极重,但在汉子手中却能举重若轻,可见其臂力惊人,官兵抽刀格挡,只听“铛啷啷”一声,手中钢刀,甩出丈许,再一细瞧,那柄钢刀己然弯曲。
司徒盘心下暗赞,这兵器果然霸道,只一轮鞭似的拙招,竟能生出如此大的威力。
官兵老大手腕兀自颤抖,眉心紧蹙,心想这乡下汉此时攻来,自己便是交待在这了,却见那汉子将重剑放下,立于身前,双手扶剑说道:“拿件兵器,重新来过。”
司徒盘看这大汉占尽先机,却不趁人之危,倒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心下敬佩。
官兵头子道:“不用你教,我自然知道,老三拿把刀来。”
其余三个官兵看得目瞪口呆,老三听老大喊他,战战兢兢,绕道递上官刀,完全不是刚才那副嚣张模样。
大汉见官兵头子拿了兵器,说道:“小心了,千万别再手滑了。”
官差老大也不示弱:“好戏才刚刚开始,要小心的人是你。”
说着提刀向大汉砍去,那汉子抡剑相击,官差知他力大,不与他硬拼,委身避开。
那汉子剑重,击出之后不易收力,剑锋兀自向前。
俗话说出剑快是徒弟,回剑快是师父,官兵老大自然明白,这重剑笨重,每次击出,必有迟缓,只要不与他角力,以快取胜,定能制敌于先机。
是以避开之后,立刻收势,挥刀便向大汉左腿砍去。
汉子也不慌张,剑尖冲下,插在地面,立于身前,单手撑住剑柄,左脚抬起,绕着铁剑便躲开此招。
想当年秦王绕柱,荆轲奋力挥砍,每一击都砍在大殿巨柱之上,而眼下两人之间的巨柱,却是风雷宝剑。
既然回剑太慢,那不回便是,以逸待劳,以剑为柱,自可立于不败之地。
官差没想到竟有这一招,只听刀剑相交,闷声作响,倒不像铁器的声音,又见那重剑立于大汉身前,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略微一动,便能轻松化解自己的招式。
正在官兵惊讶之际,大汉己拎剑起身,剑尖离开地面,向前突刺,像是顶着一面盾牌,奋力冲锋。
刀剑还未分开,官兵紧忙后退,慌乱之下,想要抽刀迎击其面门,手一使力,却发现钢刀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压制,完全抽不开,原来大汉一边冲锋,一边将重剑前压,仅以剑身重量,便可防止敌人抽刀反击。
正在官兵手足无措之时,见大汉右手紧握,左脚踏地,腰身拧转,官兵心叫不好,这一遭定是要提剑上撩了,被这重剑击中,可不是闹着玩的,遂是刀也不管了,侧身向外滚去。
“铛啷啷”,钢刀再次落地。
大汉依旧将重剑放下,立于身前,双手撑剑说道:“第二把了!”。
官兵老大站起,污泥满身,甚是狼狈,随即又有人送来一口官刀,并在耳边轻声说:“老大,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大汉不好惹。”
官兵头子十分恼火,骂道:“娘的,还愣着作甚,一起上,前后夹攻,我就不信这乡巴佬有三头六臂。”
三人听罢,只好硬着头皮上,其中两人手里己然没了兵器,只得拿着棍棒前来助阵。
官兵老大喊道:“不用硬碰硬,给我制造机会即可,老子今天定要斩了这厮!”
司徒盘心道这汉子饶你两次,你不领情,反倒步步紧逼,还要以多欺少,真是恬不知耻。
只见官兵西人,将大汉围在当中,其中一人暴起,拿着木棍便向大汉扑来,大汉知是佯攻,只是躲避,第二人顺势攻来,亦是手拿木棍,大汉心叫不妙,如此车轮战,自是很难招架,还在思考之际,第三个人己提刀赶来,大汉举起重剑,云剑绕顶,由左及右,抡起半圆,力退三人,可谁知官兵头子却趁此机会,从左胁攻来,饶是这大汉再厉害,也被砍中一刀,左臂挂彩。
西人见计谋得逞,皆是猖狂大笑,那老三又换上了嚣张的面容:“老大,这乡巴佬要撑不住了。”
官兵老大发话:“不用跟他废话,上去砍了便是。”
大汉中刀之后连退数步,西个官兵慢慢合围,却见大汉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幸亏你们几个都是人渣,要不然我还不好下手。”
官兵不明所以,互相看一眼说道:“你怕是吓昏了头了吧,如今我为刀俎,尔为鱼肉,你跟我嚣张什么?”
却见大汉,右手提剑,剑指苍天,没有丝毫动作。
官兵们都好奇道:“怂包,不敢打了吗?
你若向我等磕头认错,可饶你不死。”
大汉说道:“我是请雷公助我,劈死你们这帮杂碎。”
那官兵捧腹大笑道:“你当你是雷神吗,真是笑死。”
忽的天边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劈在大汉身上,而后听见轰隆隆雷声大作,众人看懵,道这乡巴佬自寻死路,举着铁剑找雷劈,哪还有生还的可能,一时间没了对手,索然无味。
正当西人各自收刀之时,却见大汉突然跃起,双手握剑向那官兵头子袭来,官兵老大吃一惊,以为是诈尸,谁能想到,此人被雷劈之后还能动呢?
就在这一念之间,大汉己跳到官兵头子身边,他刚要躲避,却见大汉挥剑抡了个空,正自不解之时,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道惊雷劈在了官兵头子身上,官兵头子惨叫一声,停止了所有动作,僵首地站在原地,浑身化为焦炭。
紧接着大汉听得身后又是一声惨叫,原来是那老三趁大汉不注意,绕到身后,想要偷袭,而身是局外人的司徒盘看得清楚,抽剑相助,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剑将其刺死,剩下二人早己吓破了胆,落荒而逃。
大汉转身,见此情形,向司徒盘道谢,二人相谈甚欢,互生倾佩之情,结为异姓兄弟,半年以后,大汉突遭横祸,将此剑风雷留给了司徒盘。
李芗芸听完点点头:“怪不得说大雨天正是风雷剑大显神威的时候,原来这风雷剑如其名,竟能释放雷电,我了个乖乖,好生厉害。”
罗向天也说道:“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风青峦昂着头,说道:“那是当然。”
李芗芸问:“那此剑对风雷派如此重要,为何你要盗走呢?”
只听风青峦长叹一声,说道:“唉!
本门不幸,二位有所不知,前些年掌门司徒盘纳了一门外室李媚婵,此女人如其名,又妖媚,又缠人,自从掌门纳她进门,终日不理派中事务,我几次劝谏,均是悻悻而归,还被那女人羞辱一番,说我人老话多,爱管闲事,打那以后,掌门所幸闭门不见,我连多嘴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这狐媚子想插手派中事务,掌门居然为了那女人单独立了一堂——春水堂,春水堂首属李媚婵,大小职位,一应事务,全由她一人定夺,堂下尽是些阿谀奉承,搬弄是非的小人,蛇虫鼠蚁,乌烟瘴气!
风雷派成立以来,风神堂、雷神堂两堂披肝沥胆,尽心尽力,跟随司徒掌门一同打江山,如今与一个娘们堂齐名,可悲至极。
春水堂设立不到一个月,盘掌门暴病身亡,死因不详,掌门平日里身强体壮,没有任何征兆,就此病故,不免惹人猜疑,派内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力求真相,却被那妖妇扫地出门。
掌门死后由独子司徒涅继位,涅掌门年纪尚轻,不懂男女之事,在那女人的诱惑下,竟干出苟且之事,老掌门头七刚过,涅掌门却大摆宴席迎娶李媚婵,那女人更是借此宴席树威立信,以测人心,连小掌门都是她的掌中之物,众人莫敢不服。
我见本派大权旁落,人才凋敝,老掌门尸骨未寒,新掌门背德沦丧,实在是痛心疾首,一不做二不休,便将本派风雷剑偷了出来,所以才被追杀,这三人是春水堂的弟子,与我并不相熟,不过新进堂主我认得,是以前雷神堂首席大弟子,名叫丛草生,是一位不好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