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张着嘴，像是睡着了。

我去小花家报了警。

警察说我们村儿太偏了，荒山上连条公路都没，就算马不停蹄赶过来可能也要三天后才能到，劝我找借口去别的地方待几天，最好不要惊动爸爸。

我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三天的时间太长了，他们来的时候也许什么都没了。

我根本不可能去外面躲避几天，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儿都是***的。不管什么理由都不管用，他一定会发现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要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家去，我知道这样很危险，但也能及时把握住他的一举一动。

警察讲究证据，我要把能找到证据都找出来。

带着这份忐忑我回了家，院子里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我准备试探一下爸爸的态度。

我随口问道：「爸爸，元宝呢？」

元宝是我弟弟的名字，是爸爸亲自取的。

爸爸并不理我，只是专心扫着地。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爸爸并不勤快，比起扫地他更愿意在被窝里呆着。

我紧紧握住笤帚，盯着他的眼继续问，「元宝呢？」爸爸终于正眼看了我，目光带着审视，从头扫到了脚，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招娣，你也不小了。」岁，和弟弟比起来的确不算小。

我通体发寒，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没有生命的死物，这是忍不住要对我动手了？

过了一会儿，他舔了舔嘴唇，回答了我的问题，

「元宝？不知道跑哪里去玩儿了——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我想象着我平时的语气，「好，那他回来了叫我一声，我去做饭了。」他永远都是这个漠不关心的态度，我没再说追问，把书包往房间一扔就跑到厨房里。

我很小就会自己做饭，不会做饭就只能饿死。

妈妈不在的那天，爸爸饿得前胸贴后背，硬是把我扔厨房让我自己学会了做饭。

奶奶活着的时候奶奶养他，妈妈还在的时候妈妈喂他。

爸爸一生都没用过灶台。

在他的认知里，男人不能下厨，做饭是女人天生就该会的。

我在厨房四处翻找，想要找出点线索。

爸爸今天杀弟弟用的那把刀，是厨房里的，我很熟悉。

我急得满头大汗，时时注意着门口的位置，担心爸爸突然进来。

爸爸平时并不会来厨房，但今天他杀了弟弟，保不准会出来盯着我看我的态度。

平时放刀具的地方并没有用他今天用的那把剃刀。

我心里很不安，担心他趁我没回来的时候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好了。

我担心无功而返浪费时间。

我扫视着厨房的四周想着还有哪里没有找过，眼一尖突然发现门框的侧面有一处亮光。

我连忙跑过去看，还没看清爸爸就来了。

「招娣，你在找什么？」

小说《消失的弟弟》 第二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