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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静安市。


乔夜浓站在人民医院的门口,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诊断书。


她拿出手机想给陆霁尘打电话。


犹豫时,没想到陆霁尘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清冷,唯独叫她名字时放柔了些。


“浓浓,我今晚有事,晚饭不用等我,吃完早点睡。”


乔夜浓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万千情绪,心酸委屈,最终化成一个字:“……好。”


话音没落,陆霁尘就挂断了通话。


听筒里传来忙音,乔夜浓却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没动。


天边残阳如血,如同她的心头,好像被生生剜去一块。


乔夜浓嫁给陆霁尘五年,却爱了他快十年。


她运气好,赶上陆霁尘迫于家族的压力开始相亲,这才遇上。


他需要一个妻子,而她家世,品行,样貌都不错,正好合适。


陆霁尘性子很冷,寡言少语。


乔夜浓用了三年才将他这块冰捂化一点,两人终于开始像正常夫妻一样去相处。


可就在几天,她确诊了骨癌,晚期。


那医生说:“化疗没用了,唯一延长生命的办法是截肢。”


乔夜浓作为舞蹈演员,用了八年才成为了首席。


截肢?


她弯下腰,顺着右腿的腿窝往下摸去。


摸到密密麻麻的肿块时,她眼眶红起,心脏好似被揉成了一团。


……


陆家客厅内。


饭桌上满满一桌子菜,但乔夜浓一口没动。


而是坐在沙发上,等了陆霁尘很久


一直等到深夜,别墅大门才被推开。


乔夜浓从昏沉的睡意里被惊醒,一抬头,正对上陆霁尘漆黑的双眼。


四目相对,陆霁尘也只是愣了一下。


随后眉头微蹙:“怎么还没睡?”


乔夜浓笑笑:“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刚听到你回来的声音就醒了。”


陆霁尘点了下头,面色平静。


她上前接过他的外套。


一股从未有过的栀子花香味,混着陆霁尘身上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


乔夜浓怔怔垂眼看着,心头像扎了针,开始漫酸。


她记得,有一个人最喜欢栀子花。


再转头看去,陆霁尘路过满桌的菜,径直走上二楼进了浴室。


他似乎根本没发现她今天没吃晚饭。


乔夜浓的心沉下去,坠入冰冷的谷底。


挂好衣服,她咬牙忍着腿疼,回到卧室躺下。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乔夜浓打开了手机。


刷新,一条新的朋友圈蹦了出来。


是宁如深发的,陆霁尘的白月光。


她发了两张照片,一张在机场,有人递给她一束栀子花。


一张在火锅店,有人与她碰杯。


配文写着:


?感谢我足够幸运,依旧有那个只要一个电话,就能义无反顾来到我身边的人。】


乔夜浓咬紧了牙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苦味的氤氲。


照片里并没有出现人,但拿花和拿杯子的那只手,无名指上却戴着和她一对的婚戒。


栀子花,也是宁如深最喜欢的花。


乔夜浓关掉手机,将酸胀的眼眶和鼻尖埋进了枕头里。


在她确诊绝症的这一天,她的老公,深夜开车去接了他回国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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