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真特么晦气！」

「也不知道你个当妈的干什么吃的，好好的女儿怎么就得了真菌感染了呢！」

老公暴跳如雷，在医院里对我劈头盖脸地痛骂。

我哭到眩晕，头昏脑胀，只剩最后一点力气苦苦支撑。

我想不明白。

三天前女儿还好好的，怎么会得了这么严重的肺部感染。

CT 上显示肺部密密麻麻的一片白，几个被真菌啃食出的孔洞触目惊心。

医生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患者高烧惊厥，我们正在全力抢救。」

「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签完字，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耳朵嗡鸣，全身麻木。

匆匆赶来的婆婆边跑边骂，上来就甩了我一个耳光。

「你怎么看悠悠的！」

「不上班，整天在家里吃白饭，连个孩子你都看不好！」

我的左半边脸瞬间红肿麻木，可我已经顾不上。

如果我挨打能让我的女儿醒过来，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我求神明，能救救我女儿，她才三岁。

她想吃的棒棒糖我还没给她买，还有很多小裙子没给她穿。

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可女儿还是走了。

21:35，女儿因肺部真菌感染引发肺炎抢救无效，彻底离开了我。

我感觉我的天塌了。

火葬场里，女儿弱小冰冷的身体被推进焚化炉，最后只剩下了十几克的重量。

装在一个印着爱莎公主的陶瓷罐子里。

这是女儿生前最喜欢的动画角色。

婆婆抹了把泪，给我递上纸巾。

「小月啊，人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下一个更乖呢。」

「反正是个女孩，没了就没了，趁着年轻你跟孝文再生呗。」

我打开她的手。

「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没了就没了？」

「别说了，我不同意。」

婆婆脸顿时拉下来。

她说：「哼，不同意？不同意有用吗？」

「你之前不生，说有悠悠了。」

「这下好了，现在没有了，你必须给我们老赵家生一个大胖小子！」

葬礼结束，我回家收拾女儿的遗物，到处都是女儿的味道。

抱着她的小枕头失声痛哭。

一阵风刮过，我鼻子前突然飘过一阵极其复杂的气味。

在香气的隐蔽下，极其微弱的臭味，像老公赵明生的臭脚味。

奇怪，女儿的小枕头都是我单独洗，怎么会有他的脚臭？

我鬼使神差地翻开枕头芯。

这里面，竟然密密麻麻缝着都是袜子！

翻开后，里面的臭味更加刺鼻明显，连花瓣内胆都盖不住这股恶臭。

这是老公的袜子！

不是早就扔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女儿的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