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些有失体面的事,都有我这个工具人在前面冲锋陷阵,而她只需要继续做她温柔贤淑,清高淡泊的正室就好。
纳兰珠还不过瘾,她似乎觉得嫡姐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若不是她,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了。
「听说在你生下孩子之后,将军就不再碰你了,也是,毕竟你这样人老珠黄的女人,要是放在我们塞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哪还有机会跟我抢男人呢?」宋懿身子一晃,勉强撑住了桌角。
她从小都是被人宠着捧着的,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可她还是固执地维持着自己的人设,空白的双眼隐约含泪,微张的唇欲语还休。
别人都踩到脸上了,她还是不争不抢,不辩不言。
纳兰珠轻易看破了她的装腔作势。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在这儿摆出一副小女儿姿态,不嫌恶心吗?」她嗤笑道:「我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才能激起将军的保护欲,我不过说了一句塞外女子不当妾,他便要娶我做平妻,你在这里惺惺作态,只能是东施效颦,徒增丑态。」就在这时,我「恰好」从门外经过。
宋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阿妩!」
她语带求助地喊住了我。
可我却一脸茫然,拿着账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宋懿愣住了。
毕竟这事儿要是放在从前,我早就以顶撞主母的名义把她拉下去打罚了。
并且为了不留隐患,我还会开始盘算着如何彻底将她赶出将军府,好保护宋懿的地位不受威胁。
可现在,我半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嘴角含笑:「夫人,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宋懿的目光一暗,面上浮现一丝不甘。
我内心暗讽。
毕竟我为她冲锋陷阵惯了,眼下蓦地对她置之不管,她当然不适应。
不适应也得适应,没道理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得别人跟在她身后擦**。
而纳兰珠也听见了那声「阿妩」,看见了我这张与宋懿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
她眼珠子一转,笑道:「你就是宋妩?听说你是被你姐姐送给将军邀宠的,将军从来没有宠幸过你。」「要不是你姐姐,以你的出身和容貌,也能嫁进大户人家里当主母呢,真是可惜了。」她似乎把我当成了宋懿的亲信,想着打狗看主人,侮辱我就是打宋懿的脸,顺带还能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一箭双雕。
可她着实是多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用她费心挑拨。
纳兰珠挑衅的话语落尽宋懿的耳朵里,她又重新挺直了腰杆儿,笃定我会生气。
毕竟从小到大,惹到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区区一个没名没份的女子,我有本事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
如此一来,她就能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安安心心地躲在我身后坐收渔利了。
不过下一秒,她们就说不出话了。
我扶了扶头上的素簪,没理会嫡姐的求助,也无视了纳兰珠的挑衅,抱着账本径直离开。
「无所谓,我账还没算完呢。」
宋懿虽为主母,可向来不爱管账。她觉得自己一旦沾上了铜臭味儿,就不干净不高洁了。
可她又不放心把这件事假手他人,于是便将偌大一个将军府的账都交给了我管。
我每日要负责清算府中所有账目,还得时刻替她提防着其他女子,每日睡觉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疲累也是应该的。
宋懿这下算是傻了眼,她不顾自己人淡如菊的人设,冲出来拦下了我。
「阿妩,你就任由那女人这般侮辱我,侮辱宋家吗?」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姐姐不是向来主张以和为贵,宽宏大度吗?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她想做什么便由她去吧。」「我还要准备婚礼需要置办的物什呢,实在繁忙得紧,就先不陪你了。」宋懿脸上五味杂陈,分明心中恼火,可又不得不维持自己温柔大度的人设。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