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沫下意识握紧果汁杯。她也没想到她骨子里有这样的潜质,能喊成那样。别说郑昊辨不出她的音色,她自己都陌生。
瞥一眼许哲,乔以沫问:“郑昊昨晚没喝多吧?”
和乔以沫中间隔着郑昊的许哲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笑得温儒尔雅:“没有,嫂子放心,我帮你监督着呢。”
郑昊捱近她耳畔低语:“宝贝,我真的有听话。”
那边陈老三手肘撞了撞傅司:“可以啊你,扯谎骗我们回房间补觉。回国第二天就上赶着去玩。”
傅司这两年被他家老头子放逐到澳洲,昨天的飞机刚落地霖舟市。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青瓷茶杯,薄薄的眼皮附着灯光的阴影,拖腔带调道:“确实寡淡很多,还是最麻烦最难搞的。”
字字清晰地传入乔以沫的耳朵里。
不知是没在意她的在场,还是故意评价给她听的。
乔以沫自诩昨晚掩饰得很好,她不乐意被他察觉她是第一次,结果原来没瞒过他。
“那你还搞?”陈老三懂傅司的意思,在外面玩自然没想负责任,碰处容易被黏上,而且雏儿没经验,嫩归嫩但体验感往往不佳,以傅司的脾气也没那耐性陪女人慢慢磨。
郑昊打断了陈老三和傅司的交谈:“哎哎,你们注意尺度行不行?我家以沫在呢。回头她以为我近墨者黑。”
陈老三还是希望在女士面前维持住良好形象的,笑着对乔以沫说:“嫂子别误会,我和昊哥都妻管严,被家里收拾得服服帖帖。主要是司子爱玩,我们劝司子定定心。”
傅司发出一记嗤笑,乜斜眼睨陈老三:“你介绍个能让我定心的。”
“你家里不是给你安排——”陈老三没讲完的话愣生生被傅司冷冰冰的眼神堵了回去。
而下午接亲的时候,陈老三就把伴娘团介绍给傅司,任凭傅司挑选,放话说只要傅司瞧得上,定帮傅司追到手。
事实上根本不用陈老三帮忙,早在傅司出现的那一刻,没有一位伴娘不把视线投注在傅司身上。
明明穿着一样的西服,傅司仿佛自带特效光芒,在五位伴郎中尤为突出。
乔以沫的记忆里,从前傅司虽然和郑昊被学校女生评选为“霖舟双帅”,但郑昊的拥趸更多。不知何时起,傅司反超了。
郑昊问傅司:“你的内搭怎么回事?”
伴郎的服装是统一的,外西服内衬衣,傅司的西服里头穿的却是有点随意的T恤。
“衬衣被贼偷了。”
乔以沫离他们近,听得见他们的对话。傅司这一句回答入耳时,她意识到所谓的“贼”就是她。
她耳根不禁发了烫。不问自取确实和偷无异。当时和他刚做完,她没好意思开口跟他打个招呼,一心赶着在他从浴室出来前离开。他衣服多,她以为他不差这一件衬衣。
“什么?”郑昊没明白傅司的意思。
傅司示意郑昊,伴娘团开始出题了。
陈老三今天的接亲,就是把新娘从酒店楼上的套房里,接到酒店楼下的婚礼现场。而要接到新娘,首先得接受堵门的考验。
伴娘团设计了一系列整蛊游戏。
郑昊素来是个讲义气的,眼下为了好兄弟能成功接亲,很豁得出去,每个游戏都积极参与。
冷眼旁观着郑昊先是支在许哲上方做俯卧撑一度体力不支摔在许哲怀里,紧接着和许哲一人一头巧克力棒啃到最后嘴唇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引发大家哄笑和喝彩,乔以沫终究还是忍不住暂时离开现场,眼不见为净。
如果不是亲眼窥见过郑昊手机里和许哲露骨的聊天记录以及亲密照,她现在也是哄笑和喝彩人群中的一员。
郑昊和许哲借着兄弟的名义有多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就显得她有多傻。
这世道,女人不仅会被女人绿,还他妈会被男人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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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厕所的马桶盖上冷静了五分钟,乔以沫洗了个手出来,冷不防发现了傅司。
傅司站在洗手间旁的阳台外头,面朝里背倚围栏,挺拔的身姿撑起熨帖的深色西服,左手结实的手腕戴着银色的钢表,食指和中指夹着根雾气袅袅的烟,右手正在划动手机屏幕。
整个人衬着背景里灰蒙蒙的阴天,周身流露出一股沉郁,似乎心情不太爽。
听闻她开门的动静,傅司抬了一下头。他凸出的喉结因为这个动作露了出来,十分性感的样子。
无澜淡漠的深眸和她的目光触碰一瞬,他低回头,继续浏览手机。
乔以沫原本也想安安静静地走人,但记起一件事:“你丢了的衬衣在我那儿,我借走的。中午没来得及。明天我会送干洗店,洗干净之后还你。”
傅司复抬眸。他将烟塞进嘴里,细白的烟雾从他两片薄薄的唇瓣间徐徐溢出,视线裹着昭然的轻佻打量她:“裙子不错,比昨晚那条有味道。”
乔以沫看了眼自己的开叉包臀半身裙,心道原来他更喜欢这种不过分性感的类型。
但她没明白他突然评价她的裙子做什么。她言归正传:“你的衬衣需要我怎么还你?邮寄,还是——”
“我不免费借东西。”傅司的眸光沉敛,飘飞的烟雾似乎在他瞳仁深处激起淡淡涟漪,转瞬又消失无痕。
乔以沫这才懂了他的意图。她感到有些好笑:“你不是说‘寡淡’‘麻烦’‘难搞’?”
傅司眉峰挑了下,半带玩味儿:“你耳朵很好使。”
“谢谢夸奖。”乔以沫礼尚往来,“你嘴巴也挺能叭叭。”
傅司眯眼瞧她,指间的烟安静地燃烧,吐出几个轻贱她的字眼:“再寡淡,急的时候也能凑合。”
到底是自己免费送上门的,乔以沫照单全收他的评价,不做任何反驳,扭头要走。
郑昊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似在找她,叫唤着她的名字。
乔以沫还没反应,傅司的手臂倏尔自她身后横过她的腰肢,拐她进卫生间里。
傅司将她整个抵在墙上,低垂眸看她,以不过两指的距离,似笑非笑问,“要不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