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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饭吧。”柳含烟端着烙饼肉汤从厨房走出来,招呼众人用饭。

几个小年轻看着热乎乎的肉汤跟烙饼,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淌。

这年月,肉汤烙饼,逢年过节都不见得能吃上!

但在庸哥儿家中,这仅仅只是早饭!

陈达伸手想去抓烙饼,陈庸轻轻的拍了一下:“先洗手。”

陈达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窘迫。

陈庸解释道:“记住,以后在我这里办事儿,饭前便后必须洗手,这是规矩。谁不守规矩,发现一次,扣十文钱!”

陈庸这么做倒不是矫情,而是在大燕这个医疗水平匮乏的朝代,想要最大程度的减少疾病的发生,搞好个人清洁卫生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而且搞染料要接触很多奇奇怪怪的植物与矿石,陈庸也不敢保证这些东西都是无毒的,所以洗手就成为了必须执行的一个操作。

至于扣钱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若是不制定严格的惩罚制度,陈庸敢打包票,这几个小年轻很快就会忘掉这个规矩。

当然,培养一个习惯只需要十六天,等他们养成习惯后,这条规矩也就形同虚设了。

几人用皂角粉洗过手后,等到陈庸点头,这才拿起烙饼大吃起来。

一口饼一口汤,几个小年轻吃着吃着,眼眶就红了。

尤其是陈小叶陈小花俩姐妹,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扑簌簌的往下落。

陈庸:“怎么了?饭菜不和胃口?”

陈力叹了口气,说道:“庸哥儿你不知道,她们俩已经一年多没有尝过肉味了。”

陈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片刻之后说道:“放心吧,我保证以后你们吃肉会吃到腻的。”

陈达、陈多事俩兄弟听到这话,眼珠子就有点直了。

吃肉吃到腻,那得是什么日子啊。

皇帝估计也不过如此吧。

等到他们吃完后,陈庸开始交代工作。

其实也非常简单,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捣!”

“女孩子们负责这些植物,男孩子们受累,处理这些石头。”

“记住,颜色不能混淆,捣完一种颜色,就要把石臼清洗干净。”

“矿石的话,尽量的捣得细腻一些,然后用水泡上就行。”

陈力拍着胸口说道:“庸哥儿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偷懒的。”

这时,陈自立走进院子。

陈庸道:“那你们就开始吧。”

说完向陈自立走去。

“自立叔,吃过早饭了吗?”陈庸问道:“我这里有刚刚烙好的饼跟肉汤。”

陈自立说道:“吃过了。小庸,你让我找到的木匠,我找到的,但是……”

“他不肯?”陈庸问道。

陈自立眉头紧锁,“也不是,哎,你跟我去一趟就知道。”

“也好。”陈庸点了点头,跟柳含烟打了声招呼后就跟陈自立走了。

陈自立找的木匠也是南店村的,但住的位置非常的偏僻,已经靠近了大山,距离他最近的农家都有两里多的路程。

来到木匠家门口,发现陈小刀也在这里,但神情有些郁闷。

“庸哥儿,你来啦。”陈小刀立刻上前打招呼,接着抱怨道:“我觉得苏木匠不靠谱呢,爹,要不咱们还是换个人吧。回头苏木匠把庸哥儿骂了可咋整。”

陈自立一巴掌呼儿子脑袋上:“你懂个屁。”

“小庸,老苏的脾气确实不好,但我敢向你保证,他的木匠手艺绝对是整个北庄县最好的。而且你不是要求木匠嘴严么,老苏这人一旦给出承诺,就绝不会反悔。”

听他们父子二人这么一说,陈庸也对这位苏木匠起了好奇心。

“进去看看。”陈庸笑道。

三人走入小院,陈自立大声喊道:“老苏,快出来。”

“瞎嚷嚷什么,老子又不是聋子。”

伴随着一个粗粝的声音,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陈庸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这个中年汉子,竟然是独臂!

倒不是陈庸歧视残疾人,而是独臂竟然还可以当木匠,这就有点新奇了。

陈自立说道:“老苏,我介绍一下,他就是陈庸。”

苏方扫了一眼陈庸,呵道:“我知道,秀才嘛。”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秀才,陈庸听出了一股浓浓的嘲讽味道。

看来这位木匠,对读书人意见很大嘛。

“老苏,小庸跟别的秀才不一样,他很有本事的。”陈自立说道。

苏方讥讽道:“读书人的本事,老子见识的多。”

陈庸挑了挑眉。

这可不是一般的意见大,这是带着恨呐。

“行了,我不想跟读书人多说什么,你们走吧。”苏方说完,转身往屋内走去。

陈自立气的跺脚:“老苏,你这臭脾气就不能改改?小庸又没有得罪你。”

苏方顿住脚步,但为回头,冷漠道:“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陈小刀小声嘀咕道:“怎么样,我就说这人不行吧。”

陈自立也没想到苏方如此执拗,叹了口气后,道:“算了,咱们走吧,去另外一家。”

陈庸点了点头。

他可没有用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

几人还没出小院,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光着屁股跑了进来,大声喊道:“苏伯伯,不好啦,我娘她快不行了。”

苏方脸色骤变,“怎么了?快带我去。”

说完将小孩扛在肩膀上,大踏步的往外跑。

陈自立犹豫了一会,说道:“小庸,咱们也过去看看?”

陈庸看得出来,陈自立对苏方有一种特殊的关心,自然也没有拒绝。

三人跟在苏方身后,来到了村尾一间普通的民房。

陈小刀惊讶道:“这不是谢寡妇的家么?没看出来啊,苏木匠竟然跟她……”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回头一看,自家老爹脸色铁青,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你再敢胡说!”

陈小刀缩了缩脖子,躲陈庸身后去了。

走进屋内,就听到一个苏方颤抖的声音:“大夫,求求你,救救她!”

大夫叹了口气,“苏方兄,不是我不肯救,而是她的病,需要一味珍稀的药引,那个东西只能去县里的药铺购买。”

“要多少钱?”苏方急切的问道。

“五两。”大夫说。

苏方脸色煞白,七尺大汉竟是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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